屋裡這一對賤人做的所有事,說的所有話,全都透過他們的眼和耳直達心底。
那些不可思議的事實如波濤駭浪般將他們拍得七暈八素,分不清東西南北,若不是為了看看他們的底線在何處,若不是為了看看他們還有沒有其他秘密,他們早就破門而入了!
侯夫人早就快抓狂了!
兒子不能忍,她何嘗能忍!
這個賤人,渾身上下都是戲。到了此時此刻,還在淋漓盡致地表演。他家娶的,不是媳婦,而是毒婦,毒蛇,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可她侯府到底是勳貴!
他們家再怎麼沒落,那也是大周朝開國頭一批的體面大族!什麼時候淪落到這些個賤人將亂七八糟的屎盆子,綠帽子都來往他們頭上扣了?
這是顏面,是一口氣!再加上兒子所受的苦,他們侯府所遭的騙,真真是不能忍!
侯夫人定了定神,拍了拍兒子,一臉堅定:“你媳婦受了驚嚇!你先別開口!這事總得先弄清楚了再說。”
她倒要看看,這個賤人還有什麼詭計。
在侯夫人的示意下,汪玉婷被扶了起來,攙到了床邊。
“胡媽媽,去報官吧!”
汪玉婷一下上去擋住了那婆子,“母親,不能報官!”
“怎麼不能報官?”
“您一報官,這不是影響咱們侯府的聲譽嗎?偌大一個侯府,連個小賊都防不住,這不是叫人笑話?”
汪玉婷只顧著演戲,完全忽視了侯夫人眼中越發深重的漩渦。
呵呵,這個賤人,分明是自己害怕失了名譽和名節,害怕被追究責任,害怕被官府查出這死者的身份,牽扯出一地不堪,卻說得大義凜然,全然在為侯府考慮,還真是個實至名歸的二少奶奶!
“而且……”汪玉婷猶猶豫豫,眉頭打成了結,似乎還有什麼不可言表的苦衷。
“而且什麼?”
“而且,其實這個不是單純的盜匪!”
“你究竟什麼意思?”
汪玉婷手指散落一地的簪子和耳墜。
“這個賊,他一進屋子就說,他不要金銀,不要錢財!只要一樣!”
汪玉婷一臉忠誠。
“他說他只要我的孩兒!”
……
第一一二四章 栽贓
啊?
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侯夫人當真是愣住了。
盧二也有些發懵,抱著手臂一臉探究看向了汪玉婷。
“這賊匪說,他什麼都不要,他只要我的孩兒!只要我將孩子交給他,他就饒我一命。我先前還不明白,整個侯府比我這兒富貴的地兒多得去了!我屋子有什麼可盜的?可他原來不是來劫財的!他的目標是為了孩子!”
汪玉婷表演力素來不錯,此刻更是潸然淚下,引人垂憐。
“他本以為我剛剛生產完,孩子一定在我身邊!所以才闖了進來!卻不想撲了個空……”
所有人微微張開了口,還真是戲中戲,這賤人真是有兩把刷子!
汪玉婷自然不知,此刻的她在眾人眼中,就是一個正酣暢淋漓演著大戲的戲子!而所有人都在等著她將最大的一個包袱給抖出來……
汪祥其實是被侯夫人放進府來的!
侯夫人的貼身嬤嬤早幾日出門選產婆時就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說是他們少奶奶將會早產近一個月。
那嬤嬤本只以為是哪家的神棍想要騙財而做了把戲,當時她只笑笑並未放在心上,也未告訴主子。然而少奶奶還真就早產了。
今早這嬤嬤在府外派喜撒銅板,卻又接到一封與前幾日同樣筆跡,署名為“好心人”的匿名信。
信上說有個賊眉鼠眼的猥瑣男子正要伺機溜進他們侯府。又說那男子正是少奶奶孃家汪府過去的一個小管事。還說他知曉二少奶奶許多秘密!說侯府主子們若是想要知曉其中秘密,不妨將其放進侯府,一探便知。
信的最後,指點了一個方向讓那嬤嬤瞧去。
嬤嬤下意識便朝那處看去,穿過正爭搶銅板的百姓,她還真就瞧到了一個四下張望的鬼祟男子。
她趕緊找了門房的小廝悄悄一問。
那小廝一見汪祥,連連點頭。說的確是個老面孔,這人經常在侯府門外晃悠,似乎還曾打聽過二爺和二少奶奶來著。
嬤嬤心下咯噔,這信中所言只怕不假。
她預感不太好。
信上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