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知她得了臆想症,怎麼,他的意思是,這病會傳染。由她這,又傳到了她的侄女那兒?
這會兒的太后看崔奕平,是怎麼看怎麼仇恨。她慍怒著開始思考該怎麼收拾那崔奕平。
然而這會兒,只聞噗嗤一聲笑,在這大殿中顯得格外突兀起來。
“郡主!哀家實在不知有何好笑?”太后一時不明白,此刻沈默雲的突然發聲是何用意。
“雲陽在笑,這崔二公子錯漏百出,明顯在撒謊,還把眾人當作了蠢人!只一味推脫責任,一心一意就是不願對凌辱聶小姐之事負責!”
“哦?說說看!”太后難得感覺沈默雲有些順眼。
“適才二公子說,他是為了從身後救下聶小姐才不小心滑落了水池?可我想請教二公子,既是救,從池邊上岸也就一步之距,您二位如何救著救著,救去了荷花池的正中央呢?
對,您還扭傷了腳,您一隻腳又是如何一步步踩過去的?最重要的,您是習武之人,想要從那荷花池中救人不難吧?即便是拖拉扛甩,想要將聶小姐扔出池塘都是輕而易舉吧?
難道您是能力不夠?連個姑娘都拉不動嗎?那您適才是怎麼贏下那三品侍衛的頭銜的?
您的本事到底如何,是不是在欺君咱們先不論,首先一條,您這謊這麼編下去,傳出去別人會怎麼想?
御前三等侍衛還拉不動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這笑話頭一個打的,就是皇上的顏面!第二個打的,是所有勳貴的臉!”
這番話太后很滿意,皇帝更憤怒,滿堂勳貴都蹙起了眉。崔奕平的話若簡單聽聽,或許還能被他充沛的感情所矇蔽,此刻經郡主剖開一分析,還真就錯漏百出。
而沈默雲的咄咄逼人,在崔家與鄭家眾人來看,這簡直是莫名其妙。這聲名極盛的郡主與崔奕平八竿子打不著,怎麼就一副深仇大恨的樣子呢?
指出漏洞就罷了,還要將火燒了出來,扯上其他勳貴和百姓,這事怎麼小事化了!
而狠就狠在,若崔奕平所言屬實,那就是實力不行,配不上三等侍衛,之前的比試勝之不武!若他所言不實,那便是撒謊,是欺君之罪!
崔家人和鄭家人摸了大腿想了半天,最後幽幽怨怨將視線落在了鄭秀英的身上。肯定是她!因為她在宴上推傷了郡主,這會兒人家報仇來了。哎……這可怎麼整!
其實吧,沈默雲原本並不打算出這風頭的!
主要是崔奕平一開口,她便接收到了聶清投來的視線。
她立即懂了!
聶清在跟她求助!
這會兒想要痛打落水狗,若真只是為了討回公道自是由聶清來做最好,聲淚俱下,絕對如狂風掃落葉。
可這丫頭想著上位!想要嫁給崔奕平!她不願傷情分!這事她自是做不來的!
可此刻卻是打壓崔奕平和崔春霖的最好的機會,若不落實了,便錯失了大好機會!那這惡人,只能自己來做了!
沈默雲可沒顧忌,原本這臉皮也總歸是要撕破的!早一會兒晚一會兒罷了!
……
第一零七九章 眾怒
很成功,經由沈默雲這麼輕輕一挑,在場不少原本只看熱鬧的勳貴都不自覺面色一收,心底裡便站了隊。且,這隊,他們還不得不站。
幽怨狠毒的視線齊刷刷打去了崔奕平身上,蓄勢準備在合適的時機狠狠踩上一腳。
他自己見色起意,花樣作死別人管不著,但若不小心殃及池魚,那就別怪牆倒眾人推了!
勳貴家族因著先祖的萌陰而不勞而獲,這是千百年來最令天下文人和百姓詬病的。這也是正是先帝執意變革的一個原因。
而百無一用的勳貴後代入宮編入侍衛隊效力,這也是慣例。到了本朝,皇上英明,為了兩全,為了堵上關於勳貴後代酒囊飯袋的罵名,也為了宮中侍衛的素質,往往都是用比試擇優錄用。
這是好事!然而此刻,若說在這眾公子中脫穎而出的頭名連個小丫頭都拖拉不動,那敗於崔奕平的公子們算什麼?
抹黑皇上面子,落實酒囊飯袋,敗壞眾勳貴名聲……最重要的,是皇帝會不會懷疑那比試的真實性?會不會懷疑先前的比試裡邊有交易,有苟且,有見不得人之處?這是欺君大罪!
這一不小心,崔奕平就犯了眾怒。
“郡主有一點說得極是!”
一道幽幽的男聲從人群中飄了出來,緊接了沈默雲剛剛的言論。
聲音不大,卻足以叫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