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從心底裡便看不上這兒子,所以這種時刻他半點沒想到兒子最近好不好?蜀北事件的經過究竟如何?兒子有沒有受傷?究竟是不是受了冤?
在他心底,只想著落毛的鳳凰不如雞,趕緊將這兒子踩去腳下,使勁揉搓!
他一臉怒容衝著兒子快步而去。
隨後,在眾人尚未反應過來時,崔春霖背手握於身後的一根長棍便已被揮了過去。
看著這不分青紅皂白的一棍子,崔奕橫眼皮都未抬一下,眸間只閃過一絲譏諷和自嘲。
這個慫爹還是隻有這點膽量!不敢揮劍,拿了木棍。不敢光明正大上來打,只敢藏於身後偷襲……
崔奕橫淡淡掃了親爹一眼,毫不掩飾眼中鄙夷。
棍子自然落不到他身上,他的貼身侍衛青竹早已一下閃出,擋在他面前,挨下了這一棍。
崔春霖雖沒上過陣殺過敵,卻是武將出身,一般身手還是有的,這一棍子用足了力,青竹生生挨下,整個人也是一軟,被身後親衛扶了才勉強站住。
隨後青竹面無表情後退了一步,繼續站在了崔奕橫的身後。
這聲悶響夾雜了多少恨,崔奕橫都感受到了。他昂首看向崔春霖,冷冷一嗤笑,又淡淡作一揖,隨後直接繞過崔春霖便走了過去!
“逆子!逆子!反了你了!好大的膽子!竟敢忤逆親爹!來人,將青竹給我拿下!”依舊如此!這完全沒把他這個爹放在眼裡啊!崔春霖實在沒法忍!目中無人!膽大妄為!不孝之子!
為了給長子個下馬威,崔春霖早已將手下的得力侍衛都調來了這前院,足足三十多人!而他已經打聽過了,兒子此刻只能低調行事,身邊就帶了十多人!
此刻他一呼喝,那三十多人趕緊圍了上來,大有真要拿下青竹之意。
青竹是崔奕橫的得力臂膀,拿下他,兒子就等同於被砍了只爪牙。這個下馬威,絕對值!
崔奕橫冷笑連連,這算什麼?殺雞儆猴?
“我看誰敢!”
他轉身看來,一字一頓。
他氣場冷冽,虎眸一瞪,似有冰刃般的冷風颳過,連五月的日光也沒了溫度,叫人生生打了個寒顫。
眾侍衛衝著青竹伸出的手下意識便縮回了大半。
“父親要拿青竹?理由呢?”
“他個奴才竟……”
“他恪盡職守,救了父親,您不知恩圖報,反而恩將仇報?”
“胡言……”
崔奕橫瞳孔猛然一收,往前快速一大步,嚇得崔春霖一驚,反應過來時已是退了三四步,氣場淨散!
“兒子見了父親,恭敬行禮可有錯?兒子尚未卸甲,您就敢掄起了棍子,您這是要毆打朝廷命官?兒子善解人意,既不願忤逆父親,又不能愧對手中皇上親賜寶劍和將軍身份,青竹出來挨這一棍錯在了哪裡?
兒子仁,孝,義都做到了,實在想不出父親還有何理由和藉口上來不分青紅皂白便動手?不如這樣,您去順天府請人來斷,若府尹大人認同了父親,兒子便任憑打罰,如何?”
“我……你……”
崔奕橫一番話將崔春霖堵得一字難言,頓時結巴了起來。
這小畜生強詞奪理,混淆是非,可自己偏又找不出錯處還說不過他,崔春霖不鬱悶就怪了。
這孽障的罪名還未下達,皇帝不說話,哪裡是順天府尹敢斷的?即便府尹有一百二十個幫著自己的心思,也絕對不會趟這渾水。
忘了!這孽障手上還有皇帝御賜之物,直接打上去的確不合適。將軍?將軍個屁啊!看你這當了令箭的雞毛還能用幾天!
“兒子敬告父親一句,只要聖旨沒下達,兒子便始終還是平虜中郎將,您想任意打罰我,可得掂量著來!”
崔春霖胸口悶堵,氣得吹鬍子瞪眼,只能反覆咒罵“逆子”二字。
而崔奕橫頭也沒回,直接便帶人向著那玉笙樓而去……
第一零四五章 二子
不遠處的林子後邊,一高一矮兩個身影一直在觀察此處。
這兩人正是永寧侯夫人鄭秀英和她的親生寶貝兒子:崔奕平。
鄭氏看見繼子便咬牙切齒,冷嗤一聲,深呼吸了好幾口才平復了翻騰而上的火氣。
那日正因這畜生,害她賠了夫人又折兵。好好的,廢了一個如花似玉的侄女不說,還被孃家人好一番奚落和擠兌。
她那親弟媳在鄭家玩起了一哭二鬧三上吊,說沒法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