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另一個深棕色頭髮的人說道,對方紮了個高高的馬尾辮,戴著只銀質的面具,花名冊裡記錄他並不是米坦尼人,不過體型跟那人很相似,烏魯西依然需要檢視。
那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張裹滿繃帶的臉,不但是臉,連脖子和露在領口的地方也全綁滿了。更可怖的是,白色的繃帶上,還滲著紅紅黃黃的水斑。
烏魯西意外的挑眉:“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被火烙傷了。”對方低啞的聲音,像兩塊粗樹皮摩擦在一起,有些刺耳。
“最近剛傷的?”
“對。”語調不卑不亢,也有可能是因為嗓子不好,才言簡意賅。
“你叫什麼名字?”
“卡夫。”對方答道。
烏魯西不知怎麼的,感覺到對方語調透出的熾熱。這並不是對方表達出來,而是他自己感覺到的。
“能戴銀質面具的人,還需要跑來我這應聘護院?”金髮神官懷疑道,不期然想起了阿林那城郊外的那場大火。
“嘿嘿——”對方笑了,卻因為滿臉的繃帶,笑得很僵硬,“大火——什麼都沒了,這是——全部家當,需要錢……”
“好了,不用說了,我明白了。”烏魯西道,聽對方說話對他來說是一種折磨。
他招來達斯坦問對方的武藝怎麼樣,曾經是近衛隊小隊長的男人,對對方非常推崇。烏魯西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有了定論:“你透過了,留下吧。”
那人行了個禮,將面具重新戴上,在烏魯西看不到的地方獰笑。如果不透過,他也有其他辦法混進來,比如冒名頂替之前透過的那個面具黑髮人,對方是他安排來的部下。
這個將頭髮染成深棕色的男人,正是黑太子。古代雖然沒有易容術,將一個人變成另一個的模樣,偽裝起毀容來,卻非常容易。
等烏魯西將所有人都面試了一遍,留下的人只剩下二十個。
“達斯坦,這些人交給你了,好好訓練他們。”烏魯西的目光,在新聘護院的臉上一一掃過,最終停在了銀麵人身上,“卡夫,你跟我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另有安排。”
黑太子有一瞬間想要按住自己的短劍,卻強行忍住了。
“是。”他跟在對方後面亦步亦趨。如果對方認出他,臉上還能保持這樣的微笑嗎?黑太子矛盾的想,痛並快樂著。他不怕對方對他不利,以前沒打得過他,現在還是打不過他,除非對方身邊有武力超強的幫手在。
黑太子並不知道對方身邊,有號稱“帝國雙雄”的銅麵人在,不然就不會這麼自信了。不過烏魯西沒打算把對方往自己的臥室帶,而是去了遠離臥室的偏離地方,這裡幾天前住進一位老人。
“西里亞,我來看你了。”烏魯西推開門喊道。裡面的老者,在聽見腳步聲時,丟下啃到一半的烤羊腿,抹了抹嘴上的油。
“殿……”他才蹦出一個字,就看到烏魯西身後有人,立刻改了稱呼,“大人,您能來看我,讓我不勝榮幸。”
烏魯西瞥了眼矮几上沒吃完的肉食,嘖嘖道:“西里亞,看來你過得不錯,胃口很好。不過今天是我挑選護院的日子,你居然沒出現,讓我深感意外。”
“您招的是護院,我怕我在場會影響到您的判斷。”老者恭敬回答道。
烏魯西微笑,對方很有自知之明,是個聰明人,不過就是因為對方是個聰明人,才讓他頭疼:“我給你帶了個人,暫時就讓他跟著你吧。”
“啊!”異口同聲的兩個聲音,卻是遲疑和驚訝的語調。
“這是卡夫。你見到他應該很高興吧,西里亞?”烏魯西對老者問道,“當初你應該告訴我,那場大火中有人受傷的。”
“……”老者被這話擊暈了。“殿……啊不,夏爾曼大人!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烏魯西不置可否,他根本不相信這個狡猾老東西的任何一個辯解:“好了,別裝了,我沒打算趕他走。”
“……我,我真不認識他呀!”老者喊冤道。
“好吧,你不認識他。”烏魯西聳聳肩道,“你們一定有很多話說,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冤枉呀!
烏魯西一走,房間裡就只剩下沉默。黑太子不動聲色的打量對方,自己的部下果然沒看錯,這個前幾天出現在金髮神官家大門口的老頭,就是那日暫住地的族長。
當初烏魯西逃走,對方肯定出力了吧?只是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
在黑太子打量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