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們擔負東大壩兩公里多的江堤加高、加寬、加固任務,這是保住大堤的一場硬仗!”劉居英擦著臉上的汗水,粗聲粗氣地說,“我們看過那個東大壩,簡直是豆腐渣。江水一衝就成片地塌下來,幾十年的沙土結構,怎麼能擋住洪水!”
劉居英不覺來了氣,秘書李木趕快給他遞來一杯涼茶水,劉居英“咕咚”幾口喝下去,思忖一會,接著說:“為了趕在洪峰前加固江堤,關鍵是取土。今天現場看過,大堤後面是一大片水窪塘,影響取土。我看只有架好浮橋,大部隊才能進入護堤大戰。”
大家都贊成副院長的意見,任務馬上下達給工兵連渡河架橋排。
8月4日,江水裹著混濁的泡沫,一浪一浪地衝向江堤,哈軍工學員們吶喊著,扛著土包投向堤下。
“土源供不上!”楊進在劉居英耳朵小聲說,劉居英焦急地向遠處眺望,隨即喊道:“喊韓排長來!”
架橋排排長韓學君滿身泥水地向劉居英報到。“怎麼樣?小韓!”劉居英劈頭大聲問道,“什麼時候開始架橋?”
“報告劉院長!”韓排長腰板挺直,“這兩天我們主要在備料,從兩里路外運進幾十噸木材。現在正準備在深水中夯實幾公尺高的橋桁,從明天起,開始架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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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兩戰洪魔 “一零三大堤”巋然屹立(2)
“你們排一共多少人?”
“45個。”
“要不要給你們增加人?”
“不要!我們向院黨委保證,堅決完成架橋任務!”
劉居英不再說什麼,他相信這個黑瘦精悍的排長,就像當年在朝鮮戰場上那些死都不怕的鐵道兵基層幹部,響鼓不用重槌敲。
架橋排是45只下山猛虎。從8月5日動工到8月8日下午,連續三晝夜,克服種種困難,一面架橋,一面維護、修理,終於架起18座總長1600米的浮橋。這群小夥子又善於開動腦筋,用水上拖運的辦法,把岸上一次只能扛2塊橋板,提高為在水中一次運送34塊的高速度。深夜江水寒冷,水中雜草、亂木很多,戰士們凍得發抖,體無完膚,手指流血,可沒有一個人叫苦,有9名戰士一直帶病架橋。在水中的作業,一干就是十幾個小時,排長在上面喊:“吃飯!”44個戰士回答:“橋不架好不上岸!”
院、系首長看到這些鐵打的工程兵戰士,眼角都溼潤了。
在18座浮橋上,哈軍工的防洪大軍猶如18條長龍在滾動,每個扛土袋的人都成了泥人,分不清誰是誰了。身體棒的小夥子一次背100…200斤的土袋,已經步履蹣跚了,但都咬牙挺住,還要小跑回來。在20多天的保堤大戰中,警衛營二連上等兵佘興渠成為特等防汛模範。
8月7日,松花江第一次洪峰咆哮著衝向哈爾濱,剛剛在醫院拔了牙的佘興渠腫著臉,忍著痛,跑上了大堤。
6級大風捲起滂沱大雨向人們灌下來,惡浪一個接著一個猛烈衝擊著大堤。不知是那個系負責的堤身開始浸水,院防汛指揮部命令二連上,佘興渠第一個跳進齊胸的水中,鑽進水底,把同志們丟下來的麻袋,一袋一袋塞進漏洞。他眼睛發花,口腔裡的傷口痛得鑽心,他一直堅持兩個小時,完成了堵漏,才爬上江岸,人已凍得講不出話。可沒過十幾分鍾,佘興渠喝了兩口酒,猛地爬起來,加入扛麻袋包的隊伍中。別看他人挺瘦,一次能扛300斤,且快跑如飛,一天下來,他是全連第一。
二連副指導員認為小佘“瘋了”,第二天早上親自押著他上汽車,到院門診部治牙病。醫生剛上點藥,佘興渠就等不及了:“江水在暴漲,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我哪能溜邊兒呢?”不容醫生阻攔,他拔腿就往江堤跑,一口氣跑了十幾裡,剛好大家已幹了一個小時,各個班都在開展革命競賽,他二話沒說,使出了牛勁,一個上午,他又成了全連冠軍,共扛了46袋。每袋平均300斤,共運土方一萬三千多斤,成了聞名全院的“運土大王”。
那天,《工學》報記者陳鶴軒採訪小佘,問他:“是什麼力量鼓舞著修堤的戰士們?難道你們真的不累嗎?”小佘說:“我的家住在長江邊,解放前我當過搬運工人。每次長江洪水暴漲,我們窮人都流離失所,受盡磨難。現在我當兵了,全院參加修江堤,是為保衛人民的利益,我不好好幹還算革命軍人嗎?”他低下頭,看看腫脹的十指,不好意思地笑笑,“要說不累,那是假話,我是想接受黨組織的考驗,我還沒入黨呢!”
近萬名的哈軍工抗洪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