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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陳賡這次突然發病,是因為在越南工作期間超負荷的壓力,他經常頂風冒雨,翻山越嶺,使傷殘的雙腿無法承受,剛回到北京,又赴朝鮮考察,從酷熱的雨林到嚴寒的山野,就是鐵打的硬漢也要累垮。在傅涯的照料下,陳賡積極配合醫生的治療,病情逐步緩解。

老虎灘是大連市南部一個偏僻的小漁港,工人療養院依山勢而建,飛簷斗拱,俯瞰碧藍的大海,風景優美,環境幽靜。難得團聚的陳賡和傅涯經常憑欄眺望大海,群群海鷗逐波翱翔,山間的洋槐樹綴滿一串串白花,空氣中瀰漫著甜絲絲的清香。多少年來,戎馬倥傯的陳賡沒有這樣放鬆過,穿慣軍裝的傅涯也刻意打扮一下,兩條長辮子挽成環狀,顯得風姿綽約,楚楚動人。恰巧周恩來總理來大連視察,在歐陽欽的陪同下,他和鄧穎超特地去看望陳賡夫婦,五個人合照了一張照片,看得出他們的心情都十分愉快。

此時的朝鮮戰場,第五次戰役已勝利結束,迫使敵人來談判桌上講和。但是這次戰役也充分暴露出志願軍技術和裝備的落後所造成的嚴重後果。在戰役臨近結束的時候,第三兵團所屬的第60軍180師在後撤轉移中,遭敵機和敵機械化部隊的襲擊和包圍,師領導驚惶失措,指揮不力,使全師將士傷亡慘重。這是抗美援朝戰爭中我軍最嚴重的一次損失。

陳賡接到戰報,心急如焚,8月中旬,腿部剛剛消腫,就離開大連,前往朝鮮。此時他已被任命為中國人民志願軍副司令員,仍兼第三兵團的司令員和政治委員。

8月16日晚,陳賡在瀋陽火車站送傅涯和小建、小進返京,襁褓中的小進緊緊地摟著爸爸的脖子,哭喊著不肯放爸爸走,陳賡強作笑顏,把熱淚掛腮的孃兒三個送上火車,一小時後,他毅然登車直奔鴨綠江。在次日的日記中,陳賡記述昨夜與家人惜別時的心情:“各事東西,不勝依依。”

陳賡一行沿途常遇敵機轟炸,加之洪水氾濫,倍嘗艱險。他在8月21日的日記中寫道:

2 朝鮮戰火 中國亟須軍事工程師(4)

“今日抵志後。過平壤,見被炸甚慘,殘牆斷垣,滿目瘡痍,但人民仍操作自若。朝鮮民族在世界和平事業上,盡了如此巨大之貢獻,至今雖困苦不堪,但其志甚堅,從不叫苦。此種偉大之國際主義精神,令人肅然起敬。”

8月22日,陳賡到達三兵團指揮部,下了吉普車,人們看到他拄著柺杖,腿還是一瘸一瘸的。他不顧腰痠腿痛,洗把臉、擦擦眼鏡片,馬上會見王近山、劉有光等各部門幹部,聽取彙報,調查研究敵情我情,深入思考我軍的戰略戰術和訓練部隊的方法,他在8月24日和28日的日記中又寫道:

“全軍幹部對我回來,寄託甚大希望,人皆有喜色,這樣使我更感惶恐和責任重大。”

“美軍是整個帝國主義的支柱,政治軍事都有一套,作戰上非常客觀,不株守成規,善於變化。五個戰役中,各有其花樣。我們絕不能忽視,必須加緊準備,拼命訓練部隊,想一切辦法加強火力,改變戰術;對它一點也不能鬆懈,然後才能將其戰勝。這幾天我均本著這點精神教育幹部。”

《孫子兵法》上說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陳賡多年的用兵之道,也在於此。

9月2日,陳賡到志司報到,那時志司駐地在伊川西北的空寺洞。這裡原是一座金礦,陳賡曾在日記中描繪過:“洞深數里,兩千磅的炸彈,也打它不穿。住甚安全,但潮溼特甚。”為了工作方便,大家在洞外山坡的樹林中搭了許多草棚,彭德懷和陳賡等領導人,也都住在簡陋的草棚中,除了一張行軍床和掛滿板壁的軍用地圖外,草棚中幾乎一無所有。

兩個星期後,志司搬遷到平壤以西的檜倉金礦。礦洞很深,到處滴水,迷宮似的洞裡伸手不見五指。陳賡和彭德懷、甘泗淇、鄧華一起,住在距離洞口20多米的礦洞裡面,薄木板隔了四個不大的房間,每人住一間。

那時陳賡身體一直不好,洞子裡缺氧,呆的時間一長,必然頭昏腦漲。在陳賡的日記中,經常有這樣的記載:

“洞居,潮溼又黑暗。曾幾次想出洞換換空氣,終因警報,不能遠離。”“洞中氧氣缺乏,使人頭痛欲裂,窒息得呼吸不來,但仍是開會。”“會完結。人在病中。”“昨夜失眠,下夜一時尚不能入睡。……”

儘管工作條件惡劣,生活苦,病痛多,陳賡的心情是愉快的,他的樂觀活潑的天性,深入基層、平易近人的作風,給緊張而嚴肅的志司機關帶來一股新風。

陳賡在全軍高幹的第一次亮相是在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