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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麼算老資格?人到七老八十才算老資格?老資格是指他參加革命的時間早或長,對革命、對人民解放事業的貢獻大或多。如果老資格是這樣一個含義,那麼,你們在科學技術方面奮鬥了幾十年,搞出了成果,對人民不也是貢獻嗎?我們打仗無非是解放全中國,有益於人民,你們在科學技術上的成就,也同樣是有益於人民的啊,你們在科學領域裡就是老資格,真的,你們也是老資格呀!你們就是國家的主人,你們不要有自卑思想。”

陳賡談興甚濃,他又說到學習蘇聯的問題,“你們都是在歐美留學的,過去我們罵蔣介石認美國為乾爸爸,現在我們學習蘇聯,與蔣介石依靠美國有本質上的區別,如果以後他們中有人欺侮我們,不尊重我們的人格,中國有中國人的骨氣,我們會一腳把他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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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知遇之恩 張述祖秉燭薦賢才(2)

夜深了,大家戀戀不捨地送陳賡出大門,陳賡上車前又回過頭對大家說,眼下最急迫的是缺乏學有專長的知識分子,大家熟悉教育界,請多推薦人才來軍工。

今晚陳賡與教授們的促膝談心,張述祖一直坐在陳賡身邊默默傾聽著,心裡早已翻江倒海。陳賡走後,他一個人在院子裡慢慢散步,院子角落處傳出秋蟲歡快的吟唱,幾枚秋葉輕輕落在他的身上,張述祖想起當年與兵工校友亡命川江,抗戰勝利後報國無門,無端受凌辱的往事,而當年辱罵他的那位狂傲的黃維早已成為陳賡的手下敗將當了俘虜,人生真是難料啊。他更想起陳毅市長的接見以及在南京玄武湖畔潛心研究火箭船的日子。“來北京兩週多了,”張述祖在心中默算著,“和陳賡院長相識也沒有多長……”可陳賡一見面就是“教授長、教授短”的尊稱,最讓他感到心裡熱乎乎的還是陳賡稱他“述祖同志”,解放前為了生存而不得不強作笑顏,有誰稱過自己為“同志”呢?從將軍那求賢若渴的目光和發自肺腑的親切懇談中,張述祖認識了一個他夢寐以求的帶路人。老天有眼,讓我張述祖在知天命之年遇到陳賡將軍,平生所學可以施展矣,振興中國國防之志可以實現矣,若能輔佐陳院長建成軍工大學,為國家培養大批棟樑之才,我此生夫復何求?

想到這裡,張述祖熱血上湧,快步走回自己的宿舍,同事們都睡了,古城的夜晚十分安靜。他怕開了電燈影響大家睡眠,就悄悄點上半截蠟燭頭,在昏黃的燭光下鋪開白紙,摘下近視鏡,再換上老花鏡,深深吸了一口氣,先寫下老朋友曾石虞的名字,想了想,又寫下曹鶴蓀和盧慶駿的名字。在教育界多年的工作經歷,使他熟悉相當多的學界俊才。他反覆斟酌、比較,一個一個寫下去,數了數,一共37名教授和副教授。張述祖一一列出這些人的專長和目前所在院校或單位,他有點累了,看看錶,已經是下半夜了,“明天一早就呈交給陳院長”他在心裡反覆提醒著自己。

翌日下午,陳賡把張述祖請到自己的辦公室裡,他手裡拿著早晨張述祖交給他的這份教授名單,十分高興地說:“述祖同志,你這份名單太重要了,我要感謝你呀!快坐!快坐!”

陳賡給張述祖泡上一杯茶,隨手拉過一張椅子,與張述祖促膝交談。

“我知道你執教多年,對如何辦學有深入的研究,今天咱們不談別的,我想聽聽你對辦學的見解。”陳賡誠懇地說。

張述祖也不講客套話,他坦率地問道:“不知陳院長最想了解的是什麼?”

陳賡想了想說:“我們現在要創辦一所中國有史以來從未有過的軍事高等科技學府,總要有教育家來辦學才行,我想聽聽中國當代有名的教育家對辦學有什麼高見。”

張述祖知道自己的南通方言太重,怕陳賡聽不懂,就特別注意慢慢講來:“我最欽佩的大教育家有三位,一代宗師蔡元培主持北京大學,對中國現代教育事業有開山創基之功,今天不說蔡先生。因為我們軍工是工科大學,應以清華、浙大為鏡子,說說這兩所大學的校長。清華大學校長梅貽琦,前些年赴美至今未歸,浙江大學校長竺可楨,現在出任中國科學院副院長。”

“梅先生在清華時講過一段名言:‘所謂大學者,非謂有大樓之謂也,有大師之謂也’,他還說過,‘凡是能領學生做學問的教授,必能指導學生如何做人,因為求學與做人是兩相關聯的。凡能真誠努力做學問的,他們做人亦必不取巧,不偷懶,不作偽,故其學問事業終有成就。’……”

陳賡拍掌叫好:“哎呀,這段話講得確實好,有空你把梅校長的這段名言抄給我,我要學習研究呀!”

張述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