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夏秋之交的大熱天裡,重慶的市民常見到一隊隊軍容整齊的年輕軍人有說有笑,奔向江邊,他們響亮的歌聲,隨著浩蕩東去的大江,飄得很遠很遠。這就是中國現代軍事教育史上值得記上一筆的二高步校萬里大搬遷。
船過水急灘險、峭壁千仞的三峽,直奔武漢三鎮。在漢口,二高步校的師生們常常要等上幾天火車,當時哪有舒適的客車送他們北上,大凡軍事行動,都是坐悶罐車。在京漢線上,時常要停下來等待,為別的車讓路,一路上的辛苦不言而喻。一出山海關,身著單軍裝的人們很快就感受到秋風瑟瑟,寒氣逼人了。大批同志不適應氣溫驟變,感冒發燒。但是一個神聖的目標——建設軍事工程學院,仍讓這些年輕的創業者們一掃旅途疲勞,始終保持著高昂計程車氣。
張衍天天都與陳賡和徐立行以及北京籌委會的同志們保持電話聯絡,特別是幹部的安排問題,張衍要隨時聽到陳賡的指示。二高步校有個200來人的高階研究班,學員都是國民黨起義或投誠部隊裡的將校級軍官,還有一個教導總隊,則全是俘虜過來的國民黨中下級軍官。出於軍事工程學院必須嚴格保密的要求,學校決定:將這兩個單位留在重慶市另作安排。張衍認為高階研究班中有三位原國民黨起義將軍,教導總隊裡有幾十名校級起義軍官,他們都是思想追求進步、學有專長的軍事教官,他想把他們帶到哈爾濱,請示陳賡,陳賡當即拍板同意。後來的事實證明,這三位起義將領和幾十名校級起義軍官在哈軍工的建設中表現是很好的。
軍事工程學院籌委會在恭儉衚衕成立後的一週,即9月7日晚上,西南軍區正舉行歡送二高步校離渝北上的聯歡會,會餐結束,舉行舞會,二高步校的領導同志自然躲不過女戰士們的盛情邀請。張衍剛剛跳了一個曲子,秘書王秉衡就把電話打進來。
張衍去接電話,心裡還挺納悶,這個王秉衡真有辦法,怎麼這裡的電話他也知道呢?
要說張衍的這位秘書可是個不錯的年輕幹部,他原是河南大學的大學生,1948年5月作為學生領袖去南京請願,回校後面臨被捕的險境,在黨組織的安排下,他和王亞寒等四個大學生穿越戰場,向豫西的第五軍分割槽領導張衍報到。張衍一眼就看中這個面帶微笑,舉止穩重的“###領袖”,“你就在我這兒幹吧!”張衍扔下一句話,王秉衡從此就跟著張衍了。
王秉衡是個細心人,為了讓一天四處奔忙的張衍不致中斷與北京的任何通訊聯絡,他和張衍的警衛員私下約定,只要跟著首長,隨時把電話報給他。今天舞曲一響,王秉衡已經有了找到張衍的電話號碼了。
張衍抓起電話:“我是張衍,你是?啊!陳司令員!”張衍高興地昂起頭,一邊擦著臉上的汗珠。
陳賡在電話裡說:“還是叫我院長吧,我已經走馬上任了嘛。我說張衍呀,你快來吧,籌委會成立一週了,快要忙死人。你熟悉情況,你快來!”
7 全校動員 林園萬里搬遷忙(5)
張衍說:“那好,我明天準備一下就出發。”
“準備什麼呀?”陳賡有點急了,“讓秘書收拾一下就行了嘛。”
“我還得向軍區首長辭行吧。”張衍說。
“不用了,我給賀老總打個電話,你快讓秘書買飛機票,我們明天在北京見。”“咔”的一聲,陳賡掛機收線。
舞也別跳了,張衍匆匆返回林園,對王秉衡說:“快給我買一張明天飛北京的機票,一早就走。”他望一眼孩子的房間,問王秉衡:“你說這兩個小東西帶不帶?”
王秉衡幫助拿主意:“帶走,北京有好幾位女同志,讓她們先幫幫忙,我隨後帶保姆就到。”
張衍不再猶豫,補充道:“再買兩張十分之一的小孩票吧。”
第二天凌晨,王秉衡幫助張衍抱著孩子,帶著簡易行裝,直奔機場。張衍連警衛員也沒有帶,抱著兒子,領著女兒就匆匆上了飛機。飛機鑽進厚重的雲層裡,吃力地向上爬升,顛簸得很厲害。密封很差的機艙裡,冷颼颼的,女兒有點害怕,小手緊緊抓著張衍的衣襟。兒子倒很乖,已經悄悄睡著了。張衍用毛毯把女兒裹緊,又緊緊把兒子抱在懷裡,愛人重病住院後,張衍是又當爸爸又當媽。他看看錶,再有兩三個小時就能看見陳賡司令員了,他要是看見我這個拖兒帶女的樣子,不知又要說什麼逗趣的笑話了,想到這兒,張衍自己先抿嘴樂了。
8 知遇之恩 張述祖秉燭薦賢才(1)
知遇之恩 張述祖秉燭薦賢才
求賢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