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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賣報的人。看看這些新聞報道的標題吧:《獨臂女殺夫洩私憤、野鴛鴦命喪聖誕夜》、《裁縫鋪血案》、《一個管道疏通工移情別戀的哀歌》、《恨海情天不歸路》、《聖誕夜鬼影》等等。《寒市晚報》甚至闢出專欄,做這個事件的追蹤報道,執筆者就是遺夢。他的第一篇報道回顧的是事件的起因;第二篇採寫的是王捲毛的丈夫,這個失去不貞妻子的農民竟然號啕大哭,說一個女人長了那麼一身好肉,說摸不著就摸不著了,他心裡疼得慌;第三篇報道的是曼蘇里陳青家人對此事的反應,陳黃終日哭哭啼啼,蔣八兩聲稱不能娶一個殺人犯的女兒,欲退婚。陳白擔憂的是此事會影響他畢業後找工作。張紅倒是處變不驚,她聯合了一百多人,聯名給法院寫呼籲信,說陳大柱和王捲毛是一對姦夫*,陳師母逆來順受了多年,此舉實在是被逼無奈,請求法院對陳師母能從輕發落。陳墨呢,這個愚痴的傢伙照樣一天不落地當著投遞員,家中發生的事情似乎就像每天從他手中分發出去的信件一樣,無關緊要。陳家子女中,陳青是唯一沒有被訪的,不是遺夢放過了她,而是出事之後,她關閉了手機和家中電話,連單位也不去了。遺夢的第四篇報道是對陳師母的訪問,她在那個夜晚出手利索地連殺兩人後,提著兇器,徒步到公安局自首去了。據值班民警回憶,這個穿一套灰藍棉服的消瘦而憔悴的老人走進公安局後,一直在打哆嗦。警察問她話,她一句不說,只是“噹啷——”一聲把血淋淋的刀扔在地上,抓過桌子上的詢問筆錄和一支筆,寫下了以下的話:我殺了那個用兩條胳膊摟抱我男人的女人和非要摟兩條胳膊的我的男人,你們去爐具廠的針線王裁縫鋪子驗屍去吧!警察問她話,她一概不說,所以先前還以為她是個啞巴。她不僅對待警察的詢問表示沉默,對記者的採訪也不置一詞,所以遺夢對她的採訪,只能是浮光掠影。

陳家的兇殺案,使馬每文又回到家中。他把床頭櫃上的旅行票據全都收進抽屜,肩負起了每天做晚餐的重任。可無論飯菜怎麼誘人,他們都毫無食慾。馬每文頻繁與他司法界的朋友通電話,還攜帶著貴重禮品低聲下氣地上門拜訪、求情,想讓陳師母的罪責能減輕一些。公安局的一個人對馬每文人說,陳師母用一隻手連殺兩人,且都是一刀致命,實在令人驚歎。從她下刀位置的準確性和利落性來看,就連職業殺手也會為之嘆服,好像演練了成百上千次似的。陳青對馬每文說,一定是宰羊人教她的!她經常去看人殺羊,當然知道怎麼下手了!陳青把她在曼蘇里看到的宰羊的情景訴說給丈夫,她在講到羊絕命前哀憐的叫聲時淚如雨下。馬每文把她抱到懷中,滿懷憐愛地撫摩著她的頭髮,輕輕拍著她的背,就像安慰一個受到驚嚇的孩子似的,這是他們分居後他第一次對她做出親暱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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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地晚餐(28)

三天後,馬每文帶回了一份當天的《寒市早報》,社會新聞版用醒目標題做了一個陳師母殺人案的報道,主標題是:兇殺案背後;副標題是:迷途的羔羊。作者是張靈,她親赴三一屯採訪那個常來曼蘇里的宰羊人。原來那是一個曾坐了七年冤獄的人!十年前,他外出買馬,回來後發現老婆失蹤了,就去派出所報案。幾天後,一個打魚人在一個河汊子發現了他老婆的屍體。屍體的頸部、乳房等處傷痕累累,好像死前經歷了性侵犯。因為那男人說不出老婆失蹤的具體時間,他外出又有重大的作案嫌疑,所以被帶到公安局接受訊問。那時已是深秋,快近年底了,審訊他的人想盡快拿下案子,以完成每年下達的破案指標。他們不允許他休息,晝夜連番審訊他,連續四天沒有閤眼的他終於抵擋不住了,說,就算我殺了她吧,讓我好生睡一覺吧。於是,他因故意殺人罪而被判了個死緩。他想反正心愛的老婆不在了,他無論怎麼活,跟死也沒什麼分別,就在獄中捱日子吧,所以也就沒有提出上訴。誰知三年前,完全是個偶然,有個流竄犯罪的流氓盜竊團伙的主犯落網了,他不無炫耀地交代他曾經*過多少人,搶到了多少財物,凡是對那些不從他姦淫的女人,一律將其殺害。他帶著欽佩之情特別提到一個女人,那女人就是正在服刑的男人的老婆。罪犯說,那女人力氣蠻大,他要*她的時候,她和他撕打起來,奮力掙脫了。他追趕她,她奔向河邊,對他喊道:俺的身子是俺男人的,俺就是死了,你也別想沾!說完,“咕咚——”一聲跳進河裡。那時正是陰雨綿綿的秋季,河水滔滔,她在裡面撲通了幾下,很快就被激流捲走了。罪犯說,就是在那個瞬間,他有了“收手”的想法,覺得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