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的詩,可是,卻沒有哪一首能及得上秋詞這首。
秋詞沒有寫梅的枝葉,也沒有寫它的花朵形態,可卻能從詩中看到那“數枝梅”,高潔孤清的梅花似乎就要從紙中躍然而出。
一句“凌寒獨自開”,寫出了梅的風骨,那種不懼嚴寒不懼風霜的傲骨。
它傲立於風雪之中,在一片冰天雪地裡,唯有它,也只有它,不屈不撓的挺直腰骨。
最後一句“為有暗香來”,如同神來之筆,不但把梅的幽香寫了出來,看的人似乎也聞到了暗香。
他的女兒這麼有才華,為何他現在才發現?
賀昌明深深覺得自己對秋詞的瞭解不夠。
他暗下決心,回去以後,要好好的教導秋詞。
梅氏所關注的重點卻不在這上面。
她悄悄拉住秋詞問道,“你贏了佳怡郡主一萬兩?”
秋詞頷首。
“雲世子用五千兩買下了你的詩?”
秋詞仍然頷首。
梅氏覺得很不可思議。這未免也太多了吧?!
她覺得很擔心,“這會不會有什麼不妥?”
“沒有不妥,母親。”秋詞說道,“我與佳怡郡主的文比是在諸位公子閨秀面前進行的,又有顧七公子和十二皇子作證,公平得很。”
梅氏將信將疑,“那也太多了吧?若是你輸了,是不是也要輸一萬兩銀子給她?”
秋詞心內微暖。
原來梅氏是擔心她輸了要賠銀子。
梅氏並不像她那般貪財愛錢,可是,作為一個母親。一個真心實意關心著她的人。梅氏擔心她輸錢。
“我今日沒帶這麼多銀子出門。”梅氏擔憂道,“早知道我就多帶些……”
“我有銀子。”秋詞悄聲道,“我在竹西時,無意中買了一塊玉。沒想到那玉是塊古玉。價值萬金。後來我轉賣了出去,賺了很多錢。”
梅可心詫異的看著她,她不知道秋詞所指的很多錢是多少錢。可她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這件事。
後來,梅氏什麼也沒問,只是輕嘆了口氣,“這也是你的造化。”
濟國公府的宴席,有人歡喜有人愁。
佳怡郡主的文名再也無法響起來了,她用自己多年積累起來的文名,成就了秋詞,她恨死秋詞了。
秋詞無意中多了一萬五千兩的收入,她很高興。
賀秋雪心內五味雜陳,若要算起來,她還欠著秋詞二千兩。
有了秋詞的千古絕唱,之前她贏了那個四品官家的小姐,壓根就不是事。
沒有人再提起賀秋雪。
人們津津樂道的,是秋詞的千古絕唱,和當日用五千兩銀子買了她的詩的濟國公府世子爺。
他是用雲湘書院的名頭買的,於是這首詩很自然的就落到了書院那邊。
雲銘沒來由的覺得懊惱。
當初他買的時候,其實根本就沒想過要拿到雲湘書院,只不過是一句明面上的客套話罷了。
可偏偏這話就流傳了出去,他不拿出去還不行了。
一連幾日,雲銘都悶悶不樂的。
雲君兒來找他,“哥,我們去找天浩哥玩吧。”
“找他幹什麼?”雲銘心情不太好,哪裡都不想去,便想把妹妹給訓斥回去,“好好的女兒家,整日想著玩,怎的不好好練字……”
雲君兒嘟起小嘴,“我就是想去找三娘嘛,她的字寫得那麼好,又是天浩哥的表妹……不去就算了,哼!”
她話還沒說完,雲銘就如同從夢中驚醒一般。
對啊,榮天浩不是她表哥嘛,他去榮國公府,不就有可能見到她了?
“去什麼去。”雲銘板著臉道,“趕緊回去練字,別妨礙我看書。”
雲君兒不情不願的走了。
雲銘轉過頭就去找榮天浩。
到了榮國公府,他才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他來這兒幹什麼?
以前他來過那麼多次,也從來沒在這裡看到過她,現在她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呢?
榮天浩卻不知雲銘的心思,見他有些失魂落魄的,便好意道,“是不是有什麼事?”
雲銘心裡有鬼,又被榮天浩這麼一問,他差點以為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了,兩邊臉寵微微有些發熱。
“也沒什麼事。”他別開臉站起來,假裝要到書架那邊去找書,以免被榮天浩發現他的異樣,“來找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