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沒辦法,我先過去了。”
其實也不僅僅是因為他會哭,也因為宋煜站在他那一邊。秋詞看得出來。宋煜很樂意她去練字。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樣子可以監視她。還是因為他想巴結那個荊老先生。
秋日氣爽,荊老先生和宋煜坐在榆樹底下對弈,旁邊放著一張矮小的茶几。上面煮著茶水。
院子裡很安靜,能聽到風吹樹葉的沙沙聲,他們一老一少聚精會神的看著面前的棋局,蕭之正站在不遠處,看到秋詞過來,他就遠遠的點頭問好。
秋詞不便打擾,她站到宋煜後面看了好一會,見他們正是廝殺到要緊處,她便想著先到一邊去練字。
“來了。”宋煜卻像是背後長了雙眼睛似的,他頭也沒抬,很是隨意的問了句。
聞言,荊老先生抬了抬頭,他看了秋詞一眼,“你先到那邊去練字。”
他說完這一句話,視線又落到了棋盤之中,再也不理秋詞了。
秋詞笑了笑,應聲是,便乖巧的練字去了。
本來她就是想過去練字的。
一會那個棋痴還得檢查她的字,若是寫得不好,連飯也不能準時吃了。
於是,同一個院落裡,一人寫字,兩人對弈,卻是出奇的安靜。
秋日的陽光柔和,光影順著樹梢灑向地面,給整間院子披上一層柔柔的霞光。
樹梢上已有些許黃葉,一陣風吹來,葉子沙沙作響,有些黃葉順著風就飄到了地面。
不遠處的窗簾被風掀起,偶爾還有幾片葉子落到窗臺裡去。
此情此景,秋詞順手就寫下了兩句詞。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
她寫了一次,覺得寫得不好,又再重新寫了一遍。
而後她仍然是覺得不好,就這兩句詞,她反覆的抄寫了十來遍。
宋煜下完棋走過來的時候,她仍然是在寫這兩句詞。
他就跟著唸了出來,“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
唸完又覺得實在是好詞,越想越有味道,就連荊老先生過來一看,也覺得很有韻味。
“你這女娃子的字不怎麼好,可是寫出來的東西卻是不錯。”荊老先生每次贊她,都要先說一說她的字不好。
秋詞也知道這不是她的功勞,她只不過是佔了一把穿越的便宜,又熟讀過幾首詩詞而已。
她謙虛道,“我都是亂寫的。”
荊老先生就說她,“我說好就是好,哪個亂寫能寫得你這麼好?你倒是找給我看看!”
秋詞被他這麼一說,又有些不好意思。
荊老先生卻不罷休,他對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逢是他說好的,那就必然是好的,秋詞太過謙虛,他反倒覺得她虛偽,不老實。
“人確是要謙虛,可是過份的謙虛就變成了虛偽。”他說道,“在作詞方面,你是個天才。”
他毫不掩飾的誇獎,一時間讓秋詞有些無地自容。
但卻又不能再否認了,不然這荊老先生還是得要說她虛偽。
“你不必驕傲,雖然作詞好,可字還是差,你還是得練!”荊老先生又說道。
秋詞只得低聲應了是,又繼續提筆練起字來。
這樣也好,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老先生了。
轉眼又過了幾日,秋詞在荊老先生“魔鬼式”的訓練之下,字已經有了很大的長進。
她內裡畢竟住著一個二十幾歲的靈魂,若是沒日沒夜的苦練一門功夫,進步還是很神速的。
當然了,荊老先生對她的字仍是不滿意的。
“還是缺點神韻,形似卻無神。”他目光嚴厲的看著秋詞遞交上來的字,撫著長長的白鬍須說道。
他這麼苛刻,若真的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想必都要被他給折磨死了。
“是。”秋詞卻沒有反對,而是乖巧的繼續坐回去練字。
荊老先生很滿意她的乖巧,他有自己的打算。
他想把秋詞教好,等她師父雲遊回來了,看到他把秋詞教得這麼好,寫得一手這麼好的字,說不定會更欣賞他的。
他對秋詞那個素未謀面的師父有著非同一般的熱情。
雖然宋煜也很厲害,可他畢竟年輕,也有些狂妄。
荊老先生一心想見秋詞的師父。
人總是這樣的,對於尚未得到的東西充滿了好奇和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