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找你經紀人啊,”詹梨反唇相譏,“指定了要換人的是來訪問的容覺容師兄,怪我們?”
“之前?”紀安澤終於抬起眼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語氣不善,“我問過其他人,都說當時是你負責通知我,說什麼必須線下告知。打個電話很難嗎,詹梨?”
兩個人吵得風生水起,原本身為暴風眼的時逾,卻好像被他們遺忘了。
詹梨還在跟他吵架:“我想演特里波列夫也很久了,怎麼著吧。”
紀安澤:“譁眾取寵,貽笑大方。”
“哈?剛上任沒半個月就被踹下去的主演,我看才是難得一見。”
我不應該在車裡,我應該在車底……時逾一邊心情複雜地想,一邊試圖去找自從紀安澤一來就不知道去哪裡了的莊褚求救。
環視了一圈,沒看見人,時逾試圖去問詹梨:“看到莊褚了嗎?”
詹梨沒空理他,敷衍地回了一句:“沒有。”
反倒是還在忙著跟詹梨針尖對麥芒的紀安澤聽見了,應激似的抬起頭:“莊褚?”
“啊?”時逾也愣了一下,“你認識?”
紀安澤提到這個名字就臉色不太好,想了一下:“……應該只是重名,哪有那麼巧的事。”
時逾蹙了蹙眉。
換做以前,或許他會相信這就是個巧合;但是自從聽了莊岑的話,他不願意放過一點哪怕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他站起身來:“我去找找。”
“也是,他第一次來我們學校,”吵架被中斷,詹梨也沒了繼續的心情,起身,“我跟你一起。”
紀安澤無可無不可地也跟上了。
中藝的禮堂,一層是寬闊的大廳,二層則走廊曲折,回還繁雜。莊褚站在二樓的走廊最末端的窗邊,神色平常,正在講電話。
時逾鬆了口氣:“莊褚。”
從看到莊褚的側臉的第一刻,紀安澤就不動了。
原本他今天來,確實是心裡憋不下這口氣。
明知道是自己的問題,但是這個機會他等了挺久,之前經紀人大話又說得很好聽,他沒仔細看日程表就相信了,明明是自己作孽,不能怪罪到別人的頭上。
但是,他怎麼說也算有那麼點自信覺得自己能演好這個角色,還是有點心高氣傲,又意難平的。
但是他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莊褚。
莊褚站在走廊盡頭,旁邊是窗子,陽光灑落進來,輪廓分明。讓他想起來讀高中的時候,這個人也是這樣,坐在他們教室最後面,素著一張臉,神色平靜到幾乎漠然,垂眸一言不發。
他高中在上海讀書,當時莊褚是他的同學。說是同學,但是莊褚卻從來不太合群,班級裡經常當沒這個人,莊褚存在感最高的時候,也就是發成績單的時候,他的名字被油墨印刷,列在班級和年級排名的最上首。
老師在課堂上表揚他,班裡的同學自以為隱秘地回頭望。
女生大概是覺得他生得好看成績又好,男生回頭則帶了點看熱鬧的成分。眼神交錯間,他們在彼此的眼裡心照不宣地看見兩個字:
“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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