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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始終扭在後面,所以看到了這一切。他好像是知道這東西的,突然不管不顧地鬆開了嘴裡的刀鋒,用尖細的聲音大叫起來:“落水鬼上岸了!落水鬼上岸了!”

魯恩才不管什麼落水鬼,他沒吭一聲,繼續緊咬著刀刃不放鬆。然後他將整道刀鋒狠狠朝前送去,他要阻止這個刀人繼續喊叫,只有他停止了喊叫,自己才可以解脫。

魯恩的嘴緊緊貼住了刀人的嘴,貼得那麼緊密、那麼用力。不知道刀鋒的另一頭是什麼形狀,其實不管什麼形狀,這樣—道鋒利如同紙片的刀刃深深插人到喉嚨裡面都不是什麼好事。

刀人鬆弛了的身體和魯恩一起跌倒在地。刀人再也爬不起來,就因他看到了那麼一隻有鱗狀表皮的大手。魯恩慢慢爬起來,一扭頭正好看到那隻大手搭在荷葉缸的缸沿上,他雖然沒有看到剛才是怎麼回事,但他清楚,自己背後那個高大壯實的人坎突然消失肯定和這隻手有關。

這是一隻詭異的手,落水鬼的手,是一隻像人手卻沒有人味兒的手。魯恩的感覺是複雜的,就像那手汙穢不堪的長長手指探到他喉嚨裡一樣瘙癢、噁心、恐怖。他再也忍耐不住,跪倒在地上,邊嘔吐,邊朝著遠離荷葉缸的過廊那邊爬行。

荷葉缸裡發出一聲怪叫,聲音不高卻攝人魂魄,在這聲音中,一個大手大腳的小東西劃過一道長長的弧線,直接落到池塘的中央。

魯盛義幾乎是和這個小東西一起動作的,他迅速從驚怖和惶恐中恢復過來,迅速朝著畫舫過廊奔了過去。

“封層,敞水。”甜膩的聲音依然是金色狸子面具的女人發出的。語音剛落,發話的女人不見了,水邊石頭平臺上的女人不見了,很快,池塘中蕩起的漣漪也不見了。

同在這園子裡的魯盛義和魯恩都不知道女人的話是什麼意思,但其他人卻都知道。封層:護住小樓,不要讓他們進去;敞水:撤開池塘周圍坎面,將他們逼入池塘。

魯盛義比魯恩先一步到的過廊,所以先一步被人踹到池塘邊上。他站起來後沒有馬上重新躍入過廊,因為過廊裡魯恩已經在和踹他的人坎動手了。魯盛義沒有過去幫忙,只是緊張地看看他們的打鬥,再不時看看背後的池塘,似乎覺得水裡那個落水鬼的怪異大手隨時會將他拖下池塘去。

過廊裡魯恩用左手持刀。很快,那烏青砍刀脫手飛出,卻不是飛刀斬殺的絕招,而是被對手震飛。砍刀釘在過廊的廊柱上不停抖動著,烏青的刀刃像一汪濺動的水波。

魯盛義往過廊那裡走近了兩步,卻又悄然止住。

池塘的中央輕輕冒上幾個氣泡,浮上水面後久久沒有爆裂。

陰氣升

往花房去的路徑很短,沒幾步就要拐彎了。拐過彎後是一道青瓦波浪簷脊的月白院牆,牆上有個沒有門扇的圓月門洞。從門洞往裡望去,霧濛濛一片。陰霾的下午,這個小院子裡起霧了。

魯天柳在門洞前靜立著,清明的三覺漸漸進入了忘我的狀態。

最近她發現自己在三覺的功力上有了很大的提升。她沒告訴任何人,而是自己偷偷跑到陸先生房裡偷了本《玄覺》來看,這書是她和陸先生一起去龍虎山時,白鬍子掌教天師送給陸先生的,本來是讓他在合適的時候給魯天柳講的,而陸先生一直都沒有再和魯天柳提過這書,大概他根本就已經忘了。

實話說,這書真的很深奧,就憑魯天柳在道學與玄學上的造詣,是很難理解的,但魯天柳是聰明的,不同一般的聰明。她一頁一頁地翻書,並不仔細看所有的內容,因為需要的東西會下意識地落入眼中。

“異覺需心性駕馭,集精聚神理清明,無我無形,可覺蚊翼風動土下蟻行。”這樣的玄學理論魯天柳好像許多年以前就已經知道,只是需要這書本再印證一下而已。

瀰漫的霧氣裡有陣陣清香,應該是新鮮枝葉的氣味。並且,這清香隨著簌簌的響動,變得漸漸濃郁。其實這—切只有魯天柳能感受到,跟在她身後的五郎對這樣的環境和變化沒有絲毫的覺察。

魯天柳不知道那簌簌的響聲是什麼發出的,但不管是聲音還是氣味,給她的感覺都是很好的,就如同是遇到朋友、親戚一樣溫馨自然。於是她走進了迷霧之中。

關五郎跟在她的後面,手中還拖著那女活屍。他一開始就想走到魯天柳的前面,可是魯天柳不讓。這對於五郎來說也習慣了,因為哪一次都是這樣,在應付坎面的能力上,大家都不夠信任他。

現在魯天柳走進了院子,不但沒有讓關五郎走在前面,而且還回頭示意他先不要跟著了。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