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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顧平安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喜歡過畢冉。第一次和男生牽手,第一次擁抱,第一次親吻全部是和畢冉,可是她卻從來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沈安平一切的第一次都和她無關,所以她覺得自己這麼做是正確的,她不想在沈安平的心裡太乾淨太完美,因為沈安平這個人,從來不會碰太純粹的東西,他覺得那是褻瀆。

和畢冉在一起一週年的時候,畢冉帶著顧平安去坐了過江纜車。高高的纜車循著纜線滑動,足下的萬家燈火和滾滾大江讓畢冉和顧平安都有些恍惚。

畢冉小心翼翼的問她:“晚上回去麼?”

她看了看窗外的暗夜,忽閃忽閃的星星彷彿唾手可得,她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是在想什麼,淡然的回答:“不。”

那時候的畢冉也不過是個毛頭小子,在寢室一幫損友的拾掇和邪惡教授之下頭腦短路把顧平安帶去了不該去的地方,而顧平安也毫無畏懼的跟他去了。

那天晚上的畢冉很生澀,連親吻都變得不自然。他擁著顧平安,顫抖著雙手去解她的衣服。

顧平安那時候一直在哭,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

也許是在哭,這麼好的男人,她為什麼就是不行?

下一刻,她淒厲的喊了出來:“畢冉!停——”

……

很多年後,顧平安回想起那一晚都在唏噓。一個解女人衣服雙手都會發抖的男人,她卻不想把自己完整的交給他。那是她第一次向命運投降。她敗給了自己,敗給了自己的執念,她開始相信,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愛情,真的有潔癖也說不定。有些人,真的是非他不行,即是他再壞,再濫。

畢冉見她陷入沉默,輕聲問:“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顧平安楞了一下。事實上畢冉對她一貫是亦真亦假,也不見溫柔,此刻他的這樣小心翼翼讓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他。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她依然嘴硬:“一直挺好的。”

“是麼?”畢冉若有所思的回答,思緒卻不知道瞟到哪裡去了。

兩人都各懷心思,不再說話。

顧平安下車的時候,畢冉從車窗中探出頭來,依然是那樣耀眼的笑容,閒適的對她揮手:“顧平安,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是你要我忘記的。你要記得。”

……

******

之後的幾天顧平安都是一派安寧的度過,按時上班,按時下班,無論關小寶怎麼催她都不買手機,畢冉怎麼罵她她也忍得住,整個人軟的像團泥,任人捏圓捏扁,一點不見她身上固有的戾氣。

沈安平出現在她視線中的時候她正專心致志的研究著菜譜,頭也沒抬。

28層的餐廳,靠窗的位置,整面的玻璃窗以及綴著流蘇的窗紗,這氛圍既優雅又昂貴,城市裡還是一片繁華,萬家燈火夜夜笙歌,誰也沒有一直帶著滿面愁容。

城市裡下著雨,就像她的玩笑話一般,這雨下的又是那麼應景。顧平安看著窗外的雨,嘴角有自嘲的笑容。

沈安平還是眉目清雋,多日不見,他風姿不減,略長的頭髮又剪的短短的,整個人看上去魄力十足。他風度卓雅的坐在位置上,雙手優雅的交疊,翩翩紳士。

他含著笑,輕聲說著:“我們什麼時候見面還得有公事才行?”

顧平安還是拿著選單,只略略抬頭,細細睨了他一眼,欣然的一笑:“沈總,看樣子你根本不是公事找我咯?那我是不是可以點菜吃飯了?”

沈安平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此刻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僵硬,重複了一遍顧平安的話:“沈總?”

“難道不是?”顧平安輕輕往後一靠,一臉冷然的看著沈安平,那眼神裡彷彿含著冰,讓人不寒而慄,“是你告訴我,我們就這麼保持原狀。也是你告訴我,月盈則虧,不是麼?”

沈安平瞳眸深沉,表情有些陰鷙,他自口袋中拿出一支新手機放置於桌上,強勢的對顧平安說:“什麼公司?什麼業務素質?手機都沒有,不知道業務聯絡是二十四小時的麼?”

他整了整衣襟,眉頭還是深鎖:“顧小姐,請你記得把公和私分清楚一些。”

顧平安笑笑,一臉心安理得的把手機拿到手上,表情得體,“謝謝沈總,我以後會二十四小時待命的,請您放心。公和私我一貫分的很清楚,不然我不會出現在這裡。”她的表現幾乎挑不出毛病,雖然此刻她很想把水杯舉起來澆對面這王八蛋一身水,但她還是忍住了,某王八蛋找茬的目的實在太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