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
“噢。”
“……”
他們的話題僅止於此,電話的兩端陷入長久的沉默,顧平安想想準備道聲晚安就結束通話算了。
她緩步行至陽臺,還沒走出去,就聽見樓下不知道是誰家的車警報響了起來,尖銳的警鳴聲在萬籟俱寂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顧平安皺起了眉頭。
她皺眉,不是因為樓下的車警報響了,而是因為她聽見電話那端也傳來了同樣的聲音。
她心中一動,二話不說穿了件外套就開門下樓了。
她住的這棟樓背街,整棟樓擋住了馬路外圍的燈紅酒綠,只有幾盞幽暗的的裝飾街燈固執的亮著。路人稀少,顧平安一下樓就看見了不遠處停著的那輛熟悉的車。
黑色的車身在黯然的路燈映照中保留著一道暗黃的剪影,線條柔和,連同靠在車上的人都顯得十分夢幻。
她只覺得耳邊一片嗡鳴,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只傻傻站在原地,看著那人挺拔而頎長的背影。
她一手僵直著舉著手機,渾身都因為驚喜而微微顫抖,卻又故作鎮定:“回頭。”
她話音未落,前面那人就猝不及防的回過頭來,一臉錯愕,片刻後他微笑著向她招手,低沉的聲音有些撕裂般的喑啞,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性感,一雙黑亮的瞳眸像會說話一般閃爍。
“HI。”
顧平安結束通話了電話,握著手機笑的花枝亂顫,“沈安平,你傻不傻?”
沈安平無所謂的聳聳肩,十分愜意的走到顧平安身邊,長臂一展,死死的抵在顧平安身後的樹上,一雙猿臂將顧平安緊緊圈在自己雙臂圍成的範圍裡,表情浪蕩不羈,像個年少氣盛的登徒子。他的呼吸猝不及防的充盈了顧平安所有的感官,她先是一愣,隨後伸手抵在沈安平胸前。她沒有抬頭,低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般棲息交疊,路燈和月光交雜的光線微弱而柔和,打在她溫潤清秀的面容上,像籠上了一層薄紗,若隱若現,忽明忽暗,更讓人想要一親香澤。
沈安平緩緩低下了頭,距離顧平安越來越近,顧平安突然感覺自己久違的心跳感竟然因為沈安平的靠近而出現。她忍不住笑出了聲,打趣的說:“我不會給你錢的。”
她話一說完,一直沉默著的沈安平也突然笑了出來。
他聲音清冷誘人:“為什麼不給我錢?”
……
關於這個給錢的來由,對於顧平安並不是一次很好的回憶。
那是高二的一天晚上,顧平安翹掉了晚自習揹著書包從學校後巷回家。學校後面正在城市規劃,拆遷又建設,折騰。她絞著書包帶,走的不疾不徐,自是沒有想過會遇到危險。
等她被人捂著嘴巴拖到拆的七零八落的工地時,她才終於有了幾分害怕的感覺。
天上一片黑壓壓的雲,月亮和星星都掩在厚厚的雲層後面,像是約好了一般,顧平安有些孤立無援。她也看不清身上的人長什麼樣,只知道這個人火急火燎的正在和她的衣服戰鬥,一貫天不怕地不怕的顧平安也有了一絲絲的愜意,她死死的握著自己的衣服,努力讓自己鎮靜。她冷靜的和她身上的男人交談:“大哥,你先別急,我們商量會兒。”
那人也不怕顧平安跑了,雙腿死死壓著顧平安的腿,她被卡在碎石上動彈不得,只得舉手求饒:“大哥,我今天來事兒了!你整的髒,我人也難過,我包裡有錢,你拿去找個漂亮點的窯姐成不?”
她說的情真意切,原本也只是最後的垂死掙扎。不想那人竟真的動了心。從她書包裡搜出了顧爸爸給的五百塊錢,拍了拍身上的灰,揚長而去。
顧平安一邊暗罵晦氣,一邊又暗自慶幸,拽起自己的包就跑了,頭也不回。
這件事給顧平安的陰影自然是有的,很長一段時間顧平安都抗拒男性的靠近。她也不愛提這件事,總覺得記憶太灰色。
沒想到她今天竟然提起了這件事,並且是在這樣的情形,沈安平不自覺便自我帶入。他笑著,眉目清新,既不靠近也不放開,只咬牙切齒的嗔她:
“妖精!”
第十一章(補齊)
顧平安笑的極其肆意,連眉宇之間似乎都含帶著溫柔的笑意,她雙手抵在他的胸前,掌心感受著他溫熱的體溫,他沉穩的心跳就順著她掌心那根通往心臟的神經,撲通撲通的與她心跳的頻率同奏。
她修長的手指在他胸口畫著圈,也沒有抬頭,只盯著他發亮的紐扣,聲音清亮而悅耳:“沈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