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肺的痛。
顧平安恍惚中幾乎看見了沈安平過去每一個生動的表情,湛藍天幕像一張展開的畫布,顧平安看著那些閃爍的星星,想起了沈安平小時候帶她去野營,兩人頭靠著頭在山頂看星星,他俊俏的面容幾乎和朗朗星空融為一體,側影斑駁,他的聲音充滿了欣然,難能耐心的向她講解著天上每一個星座的名字。
“東邊你看到沒?兩條向相反方向遊的魚,就是雙魚座。”沈安平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雙魚座是美神維納斯和愛神丘位元組成的。雙魚座的守護星是海王星,守護神是海神,波塞冬。”他伸手敲了敲顧平安光潔的額頭:“你這笨丫頭確實是雙魚座的,最不切實際了!”
那時候顧平安揉著被敲痛的額頭撅著嘴說:“既然這麼討厭,幹嘛專門研究雙魚座呀!”
沈安平面露尷尬,片刻又擺上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我隨便看看的,誰像你啊,只知道看漫畫和沒營養的言情小說。”
……
顧平安乾澀的雙眼突然湧出溫熱的眼淚,她輕輕抬頭,努力不讓眼淚掉出來,眼前逐漸從清晰變為模糊。
夜風無情,逐漸吹散了那些溫暖的回憶。顧平安想起那些溫馨片段的同時,她也想起了那些關於沈安平和別人的種種傳說。說不介意,那是騙人的。
沈安平只記住了雙魚座的傳說,卻不知道O型血雙魚座的人,最是追求溫和安定,顧平安正是如此,所以她玩不起。沈安平給不了她想要的,而她也自認無法鎖住沈安平那顆不安分的心。
其實有時候兩個人的緣分就像發明一樣,緣於偶然。不是每一個被蘋果砸中的都能成為牛頓,也不是每一對青梅竹馬都要有結果。誰也不是誰的必然。沈安平和顧平安,說到底只是比0多了那麼一點。
回憶,也和生活中的每一件東西一樣,有一個保質期,過期了就是過了,再強留也只能無力的看著它腐敗,顧平安一直在過去、現在、將來這三個時間點尋求著平衡。
顧平安深深的呼吸,她感覺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似乎被堵住了,有一種無力的窒息感,難受的要命,她抿了抿唇,努力做出淡淡的模樣回覆:“我一直記得,可是你也要記得,你當時回答我,不要。”她停頓了一下,咬牙:“沈安平,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過了。”
她的聲音並不大,沈安平只覺得像身處幽谷一樣,顧平安的每一句話都彷彿帶著空濛的迴音,輕輕淺淺卻又久久的迴盪在他耳邊。他沒有說話。顧平安也停在原地。
“你怎麼知道我就是錯過了?”沈安平的聲音有些沙啞,沉沉的,聽不出情緒。
“我無法忍受和太多女人共用一個男人。愛情不是蛋糕,不能分著吃。”顧平安迎風而立,背挺的筆直。
“你在意麼?”
顧平安知道沈安平是問什麼,她想了一下,回答:“不在意。因為跟我無關。”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久到顧平安腳有些發麻她才聽見沈安平清冷的聲音:“早些睡吧,今天都累了。”
顧平安的手緊緊的攥握成拳,她猛一回頭,只看到沈安平轉身的輪廓。她死死的咬住嘴唇,一動不動的看著沈安平鑽進車裡,發動車子,一刻不停的離開。
她心中只覺得那窒悶的感覺更加強烈,她猛的放開了牙關,滿嘴血腥氣衝上腦門,讓她幾乎反胃的要吐出來,她穩了穩步子,一轉身上樓去了。
晚上顧平安躺在床上,反覆回想著沈安平轉身那一刻,她只覺得心裡像有一隻巨大的錘子,用世上最殘忍的力量砸在她的心上,又像有人拿著刀削蘋果一樣一圈一圈的在她脆弱的心臟上割皮剮肉,她甚至開始有些不堪忍受,這一刻,她的心是真的在疼。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但是她知道,她是真的不能沒有沈安平。可是就像媽媽說的,總有一天沈安平會娶別的女人,他也會成家,會和別的女人生一個可愛的孩子,而她顧平安,只會距離他越來越遠。
她這輩子最害怕這種無力的感覺,所以她堪堪只能用最傻的方式保護自己,短痛總是比長痛來的容易癒合。
同一時間,沈安平黯然的開車到了他們的母校,靠近河堤的重點小學已經改建的異常莊重,只是後門口那一棵靠近河邊的橘子樹還沒有砍掉。
沈安平靠在橘子樹上,一樹又青又硬的橘子,他隨手摘了一個,耐心而細緻的剝開了皮,一瓣一瓣的放到嘴裡,又酸又澀,他卻慢慢的全部吃完。
他嘴裡全是苦味兒,卻還渾然不覺,腦子裡只反覆回想著顧平安最後說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