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
楚逸輕喚了一聲,只覺得喉嚨發乾,明明被曬了半天,幹了半天活的人是耿九塵,可他卻覺得自己頭頂都快冒煙了,渾身都在發熱,連帶著臉都燙的可以用來煎蛋。
可伸出去的手,怎麼能拿回來呢?
還是顫顫巍巍地放在了他左邊的肩胛骨處,輕輕地按了一下,那裡隔著一層骨肉,就是心臟的位置。
他的肩胛骨薄而硬,上面一層薄薄的皮肉,襯得如同蝴蝶的翅膀,在旁邊緊實的肩膀和手臂肌肉襯托下,顯得格外有力。摸上去似乎都能透過皮肉感覺到他的血脈流動和心臟跳動。
他的呼吸都跟著變輕,變熱,因為手掌上傳來的熱度,順著掌心傳到心口,帶著他的心跳加速,想要追上他的節奏。
“唔?怎麼了?”耿九塵頭也沒回,擦了把汗,一口氣將酸梅湯喝得乾乾淨淨,“這邊太曬了,你還是先回去吧!你那點細皮嫩肉的,可經不起這邊的風吹日曬……噝,輕點輕點……”
楚逸面無表情地收回剛剛掐了他一把的手,“我還以為九哥是銅筋鐵骨不怕曬也不怕疼呢!原來不是啊!”
耿九塵苦笑道:“我這不是怕你在這裡一個人無聊嗎?我還得帶大家再跑一趟……”
“他們已經認得路了,何須你再帶?”楚逸有些不滿地說道:“別人都可以輪換休息,九哥你真當自己是鐵人嗎?你這樣下去,萬一累出病來怎麼辦?青州和密州兩地的安危都繫於你一身,你豈能如此不知輕重!”
他最生氣的,是耿九塵不分輕重地濫用自己的能力,哪怕他知道他力大無窮,武功超群,可這不是他把自己當苦力使的理由啊。在青州修河堤時便是如此,明明他只用出主意,可他被燕西昭那混球一哭一求,就親自上陣幹起了苦力。
而現在,不知有多少大事在等著他,他居然還親自跟著這些士兵一起操練,楚逸活了這麼多次,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人。
可轉念一想,若非他是這樣的人,或許自己也不至於落得執念在心,無法解脫,反反覆覆重生來要將他找回。
耿九塵被他訓得一愣,有些汗顏地說道:“我這不也是想多幹一點,早日換了糧食,就能讓大夥兒吃飽嗎?”
“想早點換糧啊?”楚逸眼珠一轉,說道:“光幹活可不行,你還是跟我一起去見見那些糧商,今天就能把糧食給換回來。有你在這裡浪費力氣和時間的功夫,這點兒小事,早辦好了!”
“好吧!那我跟你去。”
他這麼一說,耿九塵也只得將訓練的事交給張虎和趙四錢,主要是盯著他們運回來的石板記分,將來好兌換糧食。有糧食做獎勵在前面吊著,根本不用擔心偷懶的問題,反正偷懶的人少拿糧,勤快的人多拿糧,而以後練好了身體,在戰場上的存活率更大,這都是實打實的好處,可不是偷奸耍滑一下就能夠得到的。
去碼頭之前,耿九塵先到旁邊臨時搭建的草棚裡去衝了個涼,那邊有從山腳下引來的河水,用木盆曬著幾大盆水,雖然也不能飲用,但好歹不像海水一樣淋一身水乾了都是鹽花子。
他乾脆地脫了上身的短褂子,就穿著條鬆垮垮的粗布褲子,嘩啦啦一盆水當頭澆下去,連頭帶身上都衝了一遍,看得楚逸目瞪口呆。
“九哥……你你你就這樣洗澡?”
楚逸知道鹽田這邊的條件艱苦,可沒想到自家九哥如此能屈能伸,在將軍府他那麼悉心照顧著的人,居然在這裡過著這麼“糙”的日子。
尤其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就這樣光著上半身,嘩啦啦地衝涼,也完全不管別人看到了會怎麼想,能不能受得了。
先前給他撩起衣服看後背的壓痕,已經很刺激了,現在可好,直接毫無保留的坦誠相見,身上的水珠在烈日下還閃著光,愈發凸顯出他矯健的身形,寬肩窄腰,瘦不露骨,真正穿衣有型,脫衣有肉,晃得人眼都快睜不開。
簡直不能忍。
楚逸氣惱地剛喊了一聲,就發覺不對,自己的鼻子竟微微有點癢,低頭用手一模,竟流出血來。
他不由一怔,更覺羞憤欲死,轉身就準備離開,決不能再看下去了。
“啊!十一郎你怎麼了?”耿九塵何等眼神,剛聽他已喊,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就看到他用手一抹竟然流鼻血了,頓時就著急了,趕緊扯過兩塊乾淨的布子沾了點清涼的河水,三步並作兩步,追上了楚逸將他拉住。
“我就說了你經不起曬吧!看看,這下中暑流鼻血了吧!”
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