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不殺我,讓我幹什麼都行!”
燕西昭已經顧不得什麼身份地位面子裡子架子氣質等等,什麼都沒自己的命重要!
哪怕不知重生輪迴多少次活了多少年,本質已是個千年老妖,可真的是江湖走老膽子變小,活得次數越多越怕死。
尤其是這次危險的感覺強烈到讓他的求生欲無限放大,哪怕耿九塵現在讓他變成舔狗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汪汪叫。
誰讓他不知死活地碰到了楚逸的逆鱗,自己作下的死,就得自己跪著撿回來。
沒有能與野心匹配的實力,沒有能跟得上慾望的本事,卻妄想一步登天地取代他人,結果就是像他一樣,只差一點點,就被徹底抹殺。
從楚逸說的那句話開始,他才明白,他之所以能重生,能成為楚逸的手下,是因為當初耿九塵沒有把自己的死歸罪於他,他才有機會活著,而並非楚逸對他有什麼另眼相看,對楚逸來說,帶著他的原因,不過是為了避免劇情偏離他的控制。
可這次耿九塵真的提前出現了,他卻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別問,問就是後悔。
悔得現在抱著耿九塵的腿求饒,只求能時間再倒流一天,他絕不會昏了頭做夢發痴犯下這麼大的錯誤。
“幹什麼都行?”耿九塵顯然有些不在狀態,看到他這般痛哭流涕痛改前非的模樣,先是有點懵,摸摸自己的頭,不解地問道:“你能幹什麼?”
“我能……”燕西昭聽他鬆口,先是欣喜若狂,可一張口就傻眼了,“我能幹什麼?我……我是大燕平南侯……”
然後,開始掰著手指頭數自己會做的事。
“吃、喝、玩、樂……打架是肯定不行的,連你一隻手都打不過。”慘痛的教訓已經吸取了,認栽。
“啊——對了!”燕西昭眼睛一亮,“我聽話!我聽你的話,把城外所有大田莊都敲了一遍竹槓,替他們積了不少德,搬回來的糧食都進了我的私庫……”
“呵呵!”耿九塵冷笑一聲,隱約想起自己昏迷前看到洪水沒堤的畫面,“就為這,你偷工減料,毀了河堤?”
燕西昭魂都快飛了,一個勁搖頭,賭咒發誓道:“真不是我!我要是存心害人,當初也不會費那麼大力氣請九哥你來幫忙啊!你看看,鴻銘寶刀我都白送給你了,真心誠意想阻止這次洪災的,可誰想到下面還真有人敢私吞我的錢,偷換了材料……”
“上樑不正下樑歪,你們這些衙門的人,早就從根子裡爛透了!”耿九塵也不想再追究既成事實的責任,眼下迫在眉睫的是救災,“現在水退了嗎?”
“退了!多虧九哥你及時趕到,這波洪峰過去,也就淹了南邊的幾個莊子,還都是我事先打過招呼的。”燕西昭忙不迭地送上彩虹屁,“要不是九哥你料事如神,這次整個州府都要被淹了,現在受災的人還不算多,我正安排人救災呢!”
“也好,反正你早備下了米糧。”耿九塵腳尖點了點他,“那就去賑災吧!還有那些私吞河堤款的人,該處置的就抓緊處置,少在這裡待著,做你的事去!”
“啊?!”燕西昭沒想到他這般輕易就放過了自己,差點沒反應過來,“我……我能走了?”
“不走還想我請你吃飯嗎?”耿九塵白了他一眼,“最好別讓我知道,這次洪災跟你有關,否則……就算你跑到天邊去,我也能把你揪回來——切片!”
說著,他抬手一劈,哪怕只是以掌代刀,燕西昭都能感覺到一股凌厲的刀氣從耳邊擦過,鬢邊的一綹頭髮跟著飄飄揚揚地飛落下去,他一個哆嗦,立刻點頭如搗蒜,“九哥放心,我絕不敢欺瞞九哥和……我這就去安排救災賑糧,立刻馬上就去!”
他一骨碌爬起身來,幾乎手腳並用地逃走,連守在外面的侍衛都趕不及招呼。
那些侯府侍衛見他如此狼狽逃離,也趕緊跟了上去,沒他的吩咐,他們真是不敢再靠近內院。
耿九塵揉揉自己的後腦勺,隱約覺得他如蒙大赦的模樣,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麼?記憶的缺失真是有點麻煩,也不知楚逸現在恢復的情況如何,要是一直這麼傻呼呼地擾亂這個世界的時間線,他得怎樣做才能完成任務呢?
回到房中,楚逸還在床上睡著,縮成一團,懷中還抱著他塞進去的被子,像先前抱著他的手臂一樣,只是小臉板得緊緊的,眉心微微皺著,像是在夢中還在害怕什麼。
耿九塵回到床邊,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床在他身邊躺下,悄悄地將手臂伸過去,剛碰到他的身邊,就被他一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