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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雲注意到了她的異樣,動作緩慢下來,啞聲道:“你想哭嗎?如果你哭出來,我就放過你。”
曼芝狠狠咬住下唇,倔強的把頭一偏,輕輕的吐出一個字,“不。”
他想起很久以前,她曾咬牙切齒的對著他發誓,“我永遠也不會在你面前掉眼淚。”她真的說到做到,她牢牢的記住他對她的傷害,這麼多年來,不肯放鬆一分,可是若論起來,也是她傷他在先,遠要比他狠一千倍。
他的臉上籠罩了一層陰雲,心裡越來越寒,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也消失殆盡……
風平浪靜之後,邵雲感到深深的疲累,心理的尤勝肉體上的。他轉過臉去,見曼芝腦袋偏向一邊,眼睛緊閉,似乎睡著了,可是他知道她醒著,料定她心裡一定恨極了自己。他忍不住輕輕的伸手過去,想撫摸一下她柔軟的面頰,手到半空,遲疑的僵持著,最終握成了拳頭,又生生的收了回來。
他終於在濃重的倦意中沉沉的睡去。他很少做夢,可是今晚,也許換了張床,他竟鬼使神差般做起夢來。
夢裡有女人瑟縮的哭泣聲,象蟲子一樣細細啃咬他的聽覺神經,他有些惶恐,不知道那是誰?曾經有一長段時間,他做夢總會聽到同一個女人對他哭泣,那聲音令他疼痛難當,是一種追悔莫及,深入骨髓的痛,可是他只能聽著,卻什麼也做不了了。難道又是她回來了嗎?他掙扎著,努力的要聽真切,結果卻醒了。
的確有人縮在黑暗裡抽泣,那聲音從現實傳進了夢裡,卻是曼芝。
邵雲怔怔的聽了一會兒,無聲的嘆息,身子移動過去,異常輕柔的將她擁入懷中。
曼芝滿心淒冷,她不需要這樣廉價的安慰,可是任她怎樣掙扎,撕咬他總是不放手。
曼芝終於也累了,漸漸止住了啜泣,認命的團縮在邵雲的懷裡。
夜色無邊無際的籠罩下來,人心變得脆弱而惶惑,白天所有的武裝都只是一個虛偽的殼,僅在光亮裡起作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他們唯一能感知到的只有對方,哪怕彼此心存仇恨。
他們就這樣保持著摟抱的姿勢靜靜的睡到天亮。
十一
申玉芳哼著小曲兒去廚房端新燉的米粥,她是守舊的人,總是相信米粥比什麼麵包牛奶都有營養,尤其對需要進補的人來說。
“奶奶今天早上怎麼這樣高興啊?”萌萌趴在桌頭邊啃著粗糧麵包邊納悶的問。
申玉芳走出來,把手裡的粥碗逐個遞給曼芝和邵雲,笑道:“奶奶呀就是高興。”從看到曼芝和邵雲從同一間房裡走出來時,她就有些喜不自禁了,這是個好徵兆,說明邵雲還是心疼曼芝的,一受傷,真情就自然流露了。
邵雲乾咳了一聲,拍拍萌萌的腦袋瓜,開始低頭喝粥。曼芝也不多言,自顧自吃著,並不去看邵雲,彼此卻是心照不宣。
“你開車不方便,一會兒我送你去吧。”邵雲突然抬頭對曼芝說。
他想過了,既然曼芝堅持,就由她去吧,也許母親說得對,他的確應該試著忘掉過去,好好的珍惜現在。
曼芝頗有些意外的掃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倒是申玉芳,格外的高興,對邵雲說:“這樣好,這樣好,哦,曼芝的手要恢復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陣子就都你送吧。”
邵雲溫和的笑一笑,答應下來。
上了車,兩人一路無話,快到花店時,邵雲才開口道:“昨天晚上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曼芝面無表情的將臉轉向窗外,表示她並不想聽。
“曼芝,我們……能不能找個時間好好談談?”
“你想談什麼?”曼芝的聲音冷冷的傳過來。
車子已經停在了花店的門口。
邵雲艱難的舔了下嘴唇,說:“我希望……我們以後能不再爭吵,好好的過日子。”他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讓曼芝著實意外,但她依舊沒有動彈。
“我覺得我們這樣的生活很不正常……我是說,”邵雲突然不知如何表達,感到思維有點混亂,他深吸了口氣,穩了穩情緒,才重新說道:“我的意思是,萌萌漸漸的大了,她遲早會懂,會察覺我們之間的……”
“邵雲!”曼芝打斷了他,轉過臉來,她的臉上帶著一絲笑,可是那笑容令他有掉進冰窟的寒冷,她緩慢的說:“你不必為了昨晚的事找一堆藉口出來,照顧萌萌是我最重大的責任,我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不需要你來提醒。至於其他,還是那句話,我們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