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存在。
邵雲似笑非笑的又低聲拋給他一句:“試試吧,怎麼說也是同胞,再不濟――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他說完,篤定的跟上了威爾默斯。
驗收到第四天,邵雲有些耐不住,惦記著公司,急著想回國,於是他們加快了速度,每天都做到很晚,饒是如此,還是又多花了三天的時間。
等到所有流程都走完,邵雲即通知國內財務部立刻打了貨款的90%到德方帳上,這批裝置便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被安全包裝好後送上了貨車。
直到此時,一干人才真正放下心來。
明天就要離開,最後的一晚大家都比較放鬆,於是由邵雲作東,去了當地一家頗有些名氣的餐館,據說是1587年建立的。
老闆是個三十多歲的德國女子,壯實憨厚,能一手端三個盤子出入自若,給的菜份量很足,味道也不錯,他們用餐期間,不斷過來熱情詢問是否滿意。大概在這個寂靜的小鎮上一下子出現四個亞洲人於她也是件稀奇而高興的事。
吃完了飯,覺得不盡興,於是又要了啤酒來喝。
班堡盛產一種很特別的“煙燻啤酒”,酒精濃度比一般啤酒要高,入口微苦,但很爽口。
又坐了一會兒,老盧神情鬼祟的起身要走,原來他和那名姓鮑的華裔早就暗中來往了多回,言談之下竟然一見如故,頗有相見恨晚之意,臨走前還是覺得不過癮,於是又相約了出來。
時副總嚷著一起去,他可不想夾在邵雲和孔令宜中間當燈泡。邵雲聳聳肩,不多摻和,隨他們去了。
坐在二樓古舊的店堂內,啜著酒看窗外小鎮的燈火,如同星光點點,有點不真實,這讓孔令宜想起以前讀書那會兒,和GODERN去Fussen小鎮看Neuschwanstein Castle,是座白牆藍頂的神話城堡,點綴在阿爾卑斯山脈中,美得如同從仙境中走出來。
其實並不覺得心痛,畢竟那麼多年過去了,即使當時從心底流出來的是血,也早已凝結成疤,感覺不到痛,只有木然。
然而還是覺得腦漲欲裂,那麼多年,她渾渾噩噩的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彷彿一直在沉睡,有一天卻忽然醒來,而且是無比清醒,於是覺得惶恐,因為對自己曾經的“放縱”,難道那個人對自己不負責任,就可以成為她放棄自己的理由?
她一杯杯的灌酒,直到對面有人出言阻止,“令宜,你喝太多了。”
她迷濛的望過去,他的聲音此時聽來很有些磁性,可是他的臉乍然出現在面前,令她很難適應,如同將現實與記憶重疊,而他竟然出現在了過去的回憶中,那樣的不真實。
只是恍惚了一下,她就笑了,不真實也無妨,眼前的邵雲,令她覺得親切。
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只感覺腦子漲,身上也開始發燙,耳邊嗡嗡的含糊不清,煙燻啤酒的後勁果然足。
“我送你回去。”邵雲終於果斷的起身把她拎起來。
她覺得自己沒醉,因為還能感覺到他如何攙了自己下樓,她緊緊的靠在他身上,還能聞到他身上散發的淡淡的浴液的清香和一絲菸草的氣息。
“原來是他?”她有些疑惑的自問,沒有前因後果,只有這一句話不斷的旋繞。
終於回到酒店,邵雲把她送進她的房間。
她一直對著他笑,可是他卻一點不領情,只是繃著臉,把她強行按到窗邊的椅子裡,然後去給她倒了杯水。
把水杯擱在桌上,看她神色尚好,轉身想走,只扔下一句,“早點休息。”
她沒有喝,忽然很惱恨,他總是這樣,對自己若即若離,她以為有了希望,可他卻什麼都不說,什麼表示都沒有。
心裡剎那間明如星火,這麼多年了,讓她傷心難過的那個人竟然早已不是GODERN,而是他??!!
她踉蹌的站起來,撲上去纏住他,他驚愕的回身,不知她要幹什麼,緊張而尷尬的去阻止她。
她覺得自己真是瘋了,完全失了常態,彷彿有股久已未出的怨氣終於有了發洩的出口,於是不管不顧,只想讓他知道,她有多惱他。
她甚至扯裂了他的衣服領口,終於聽到他的暴喝,“孔令宜,你冷靜!”
世界真的在瞬間安靜下來,她頹喪到極點,猛地趴在他胸口放聲大哭,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有眼淚不斷的淌,分不清究竟是為了什麼。
她覺得欣慰,因為他沒有推開她,只是僵硬的杵著,木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