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偏偏光宗的病有增無減,急得兩人非常焦躁,不得已借問疾為名,一同進人寢宮,她倆略談了幾句套話之後,便問光宗冊封日期。
這時候,光宗已是頭昏目暈,無力應酬,心裡也有些反感。遂說道:“冊立之事還需與大臣議論一下,朕又在病中,你們不要逼朕嘛!”
二人一聽,心裡涼了半截子。她們知道,這冊立之事,若與大臣們一議論,將沒完沒了,不知會擱淺到猴年馬月。現在只有一追到底了。兩個狐媚嬌娘,交換了一下眼色,鄭貴妃又作了點暗示,李選侍便哽咽著說:“自古以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是一般人的言語準則。誰知你這當皇上的,竟然說話不算數,真是出人意料之外!”
光宗皇帝一聽,便急了,但心裡又煩得很,連話也懶得講。只好皺著眉頭,任她說去。
那鄭貴妃更是精於此道。她見光宗有些不耐煩,就趁勢打鐵,說道:“君口無戲言。前次你已答應咱們了,再找什麼人議論,也更改不得的。不然的話,那‘金口玉言’四字,怎麼解釋?皇帝的威望還能有嗎?以後還有人相信嗎?……”這二人一唱一和,光宗實在招架不住了,於是,他強打精神,說道:“好了!好了!你們不要再講了,立即就給你們宣佈冊立的詔書。”
光宗被逼得招架不住,只得滿口應承,遂派人吩咐禮部準備冊封的儀式。
但是,那鄭貴妃卻老奸巨滑,她擔心禮部又說不定從中作梗,便偏要光宗親自臨朝,當面向文武大臣說清楚。於是她說道:“這冊封的事,神聖嚴肅,不是誰能代替得了的。任何人的皰代,都會使冊封失去光彩和意義。”
李選侍聽了鄭貴妃的話以後,也緊跟其後,繼續向光宗施加壓力說道:“皇上繼位不久,也該趁勢樹一樹威勢,給文武百官樹個樣子!”
再說光宗皇帝聽了,無可奈何,勉強起床,叫內侍扶掖出殿。他又派人召見大學士方從哲,對他說道:“根據先帝遺命,朕將尊鄭貴妃為皇太后。此事應速令禮部抓緊準備儀式,不能拖延了,也不必再議了。”
說罷,光宗覺得頭重腳輕,站立不穩,趕忙重新坐下。呼喊內侍道:“快來扶朕回宮。”
且說方從哲此人本是一個標準的糊塗蟲。不管什麼事情,他也不置可否,便將旨意傳給禮部了。
誰知禮部侍郎孫如遊奮然說道:
“先帝在日,並沒有冊封鄭貴妃為皇后;何況如今的皇帝,又不是鄭貴妃所生。這件事怎麼能如此做呢?”
那孫如遊又將此事向其他文武大臣一說,整個朝廷之上,像開了鍋的餃子,翻騰得厲害起來。
眾大臣你一言,他一語,議論紛紛,沒有人贊成,就公推孫如游上書力諫道:“……鄭貴妃事奉先帝已經多年了,從未聽說有立她為後的打算,又怎能發遺詔於逝後呢?這難道是先帝在彌留之際,倉促之間作出的權宜安排嗎?……自古以來,稱達孝為善繼善述。義可行,則以遵命為孝;義不可行,則以遵禮為孝。因此,臣等不敢奉命!”
這份奏摺送到光宗那兒,他強打精神,支起病體,約略瀏覽一遍,心中已全明白,覺得折中字字在理,句句有據,不能不聽。他派內侍把這份奏摺送到鄭貴妃那裡去。
且說鄭貴妃讀罷奏摺,心中又急又氣,不由得憤怒地說道:“這個孫如遊是什麼東西!他膽大包天,竟敢擋老孃的駕,連皇上的話也居然不聽,這還了得?”
這鄭貴妃怎肯罷休,一氣之下,她把那份奏摺撕得粉碎。還想去請光宗重行宣佈詔書。無奈聽說光宗的病勢一日重過一日。她覺得,當前,勢難急辦了,只得再耐心等下去。
再說宮內御醫崔文升,本不是國醫強手,沒有什麼醫術,無非粗讀過幾本醫書,背誦一些新奇驗方,便自命為醫家國手,倒實為害人禍首。他入宮為光宗看病,診脈以後,說光宗是邪熱內蘊,應下通利藥品。於是開了一方子,竟是大黃、石膏之類開入方劑。
於是,光宗服藥以後,頓時腹痛腸嗚,瀉洩不止,一日一夜,下痢至四十三次。接連幾天,害得光宗皇帝氣息奄奄,昏睡臥榻之上。
原來光宗皇帝好色嗜淫,晝夜兼行,弄得精力衰竭,又常服春藥,漸漸的陽涸陰虧,體質弱不禁風,怎禁得那瀉藥再行瀉洩下去。如此一瀉如注,健康人也受不住的。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光宗服瀉藥一事,朝廷內外,一片叫嚷聲又起,都說是鄭貴妃授意崔文升,造成光宗的重玻在內外壓力之下,鄭貴妃恐怕惹出大禍來,遂勉強移居慈寧宮,對冊封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