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什見內城被攻破,遂攜妻子與幼子登上禁城八角樓。
因為錦臺什是皇太極的舅父。皇太極從西城拍馬而來,向錦臺什勸降。錦臺什對皇太極道:“聽到你說收養的一句善言,舅父俺就下來了;如果說不收養,要殺俺,怎麼能下去呢?死就死在家裡罷!”皇太極對錦臺什說:“舅父的生殺全由父王決定!”錦臺什又請求讓近侍阿爾塔石往見努爾哈赤,觀察其臉色後再決定。阿爾塔石被允准帶至努爾哈赤面前,努爾哈赤怒數其罪責以後,以鳴鎬射之。阿爾塔石回去後,錦臺什仍不投降。皇太極再派錦臺什子德爾格勒至臺樓下勸降。錦臺什始終不答應。皇太極要將德爾格勒縛而殺之,努爾哈赤說道:“子招父降而不從,父之罪也;父當誅,勿殺其子。”錦臺什三次拒降,在這種情況下,建州軍持斧砍斷臺樓的柱子。這時候錦臺什的妻子拉著兒子沙渾下臺樓投降。錦臺什走投無路,對皇太極說道:“大丈夫豈肯受制於人呢!外甥若能想著你母親和幾個舅舅的感情,並能讓俺的子孫得以倖存,俺的心願已足了。俺不再苟活著了!”錦臺什說完,遂拿起弓箭,將把守臺樓的葉赫士兵射死,急忙走進內室裡,想縱火把自己燒死。這時候,建州士兵已趕到,又把錦臺什救出來。努爾哈赤得知訊息以後,便讓人把錦臺什勒死了。
東城被攻破,錦臺什已死的訊息傳到了西城,葉赫將士更加驚慌。布揚古覺得孤城無援,軍心渙散,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城外建州兵把西城圍得鐵桶一般,想給明廷送信請求支援,已經沒有指望了。而且外面攻城更加緊急,喊殺聲愈來愈高,眼看城快被攻破了。布揚古急忙派遣他的堂兄弟吳達哈領兵去巡查四門,那吳達哈見東城已經陷落,西城又能苟延到幾時,認為大勢已去,遂攜妻孥,開門出降。代善等建州將領見城門大開,把投降的吳達哈交予士兵看管,馬上命令士兵長驅而人,直接去包圍布揚古住所。西城守衛的葉赫將士,見吳達哈投降,也就跟著投降,放下兵器,不再抵抗。於是偌大的西城,眨眼之間插上建州的旗幟,除布揚古還堅守著住所,整個西城全部被建州軍佔領。
代善讓布揚古投降,但是布揚古國疑懼而不敢出來。於是代善用刀划著酒,對布揚古發著誓說道:“你們投降了,俺再殺你們,俺就會像那酒一樣;俺已立下誓言,又飲了誓酒,但你們仍不投降,那你們就自己負責了。你們不投降,俺攻破了城,一律格殺無赦!”
這樣,代善向布揚古作了降後不殺的保證以後,便自飲誓酒一半,命士兵送給布揚古飲另一半。於是布揚古遂開啟居所大門,投降了建州。代善帶著布揚古去見努爾哈赤。在西城原布揚古的客廳裡,在又高又大的虎皮大椅子上,努爾哈赤嚴肅地端坐著,盛氣地等待著他原先的仇人、現在的俘虜布揚古的到來。不一會兒,布揚古被帶了進來。努爾哈赤一見體內的血液頓時往上湧來,但是,他盡力壓住火氣,心裡說:“你布揚古也有今天!……”“罪人布揚古給大王謝罪來了!”布揚古走到努爾哈赤前面,雙膝跪下,向努爾哈赤磕了幾個頭,又繼續說道:“請求大王寬恕俺的罪過,能饒俺不死。”努爾哈赤聽了,沒有搭話,沉默了一會之後,鼻子裡“哼”了一聲,沒有讓布揚古站起來,便朗聲說道:“俺有三件事搞不明白,想請你布揚古告訴俺。一是關於你父親布寨的死,究竟是誰的責任?你必須說老實話。否則,俺饒不了你!”布揚古只得老實作答:“俺父親與俺叔父納林布洛無故製造事端,糾合九部兵馬與大王作對,被大王打敗,他戰敗身死,罪有應得。父親剛死時,俺思想上一時想不開,曾一度埋怨過大王。特別是你把他的屍體劈成兩半,只給俺一半,俺那時有些恨你。現在這事已過去許多年了,俺已不再恨你了,還提它幹啥呀?”
努爾哈赤聽了,又繼續說道:“照你這麼說,你不怨恨俺。那布喜婭瑪拉原是你主動許下的婚事,俺也及時下了聘禮,你當時也收了聘禮。後來,你一再悔婚,又把布喜婭瑪拉許配給哈達、輝發、烏拉,最後嫁給了蒙古人。這又是為什麼?”
布揚古一聽,囁嚅了半天,急得臉紅脖子粗,說不出話來。只得說道:“這些都是俺的錯。只有請求大王寬大為懷,饒恕俺吧!”努爾哈赤冷笑一聲,說道:“都是你的錯,說得好輕鬆!”他看一眼布揚古,又接著說道:“萬曆二十五年,你主動派人到建州,將婚事與俺訂下來。直到萬曆四十三年,把你妹妹布喜婭瑪拉嫁給蒙古人,這中間拖了近二十年。原來是一個天真爛慢的十五歲的少女,後來竟變成一個三十三歲的‘老女’了。這種冷酷的行徑,僅用‘俺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