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多久,又傳來藍朔維的低吼。
趙紙絆這才知道他是天生脾氣差。
好在一個小時後,藍朔維想起客人的樣子和她大概是哪幾天來訂蛋糕的,於是他們去調監視錄影帶,希望有拍到顧客的車牌號碼,再從號碼去查電話和地址;至於蛋糕的設計圖,很慶幸回收的桶子還沒清掉,得以找回設計草圖。
那是一個五層高以櫻花裝飾的結婚蛋糕,這並不難,而且是白糖霜底,做起來算是中等難度,麻煩的地方在於新娘希望花瓣能飄落。
飄落?
也就是說像日本人熱愛的觀賞櫻花落下的姿態那樣……怎麼做?
光是這個要求,瞬間把這個蛋糕提升到最困難的等級!
“我真不懂這個最難的蛋糕,為什麼要留到最後做?難道你們腦子都進水了?”藍朔維一邊修改設計草圖,一邊數落。
沒人敢說因為訂單和設計圖遺失,所以才沒想到這個蛋糕是最困難的。
“要讓花瓣飄落,不就需要風嗎?或者有人搖動。”已經吃完麵的趙紙絆悄悄靠近。
“你說什麼?”藍朔維一張黑臉轉向她。
趙紙絆大概天生就對別人的怒氣免疫,只見其他人都擔心她一個外人會被怒咆加羞辱,她卻指著設計圖說:“新郎跟新娘切蛋糕的時候不是要一起舉刀嗎?就在那時候讓他們切開一個裝著櫻花花瓣的蛋或圓形的什麼,這樣不就會飄落嗎?”
“但是新娘希望整個蛋糕都能吃。”
“所以你們能做出幾可亂真的海芋,卻做不出薄如櫻花花瓣的柔軟纖細?”
這句話可挑起藍朔維的好勝心。
“蛋或圓形太可笑了,我會設計出一個有辦法用風吹的蛋糕。”
聽到藍朔維的話,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好了,快點,所有人動起來,去負責你們該做的事,我不想看到有人沒事做,還有,今天所有人都要在蛋糕房過夜了!”
至少蛋糕是可以做出來的,已經沒有人會再抱怨什麼。
“這也不是第一次在蛋糕房參加童軍營了。”有個師傅開玩笑。
“那就快點動作,讓我有時間替你們生營火。”藍朔維介面道。
趙紙絆看他終於恢復幽默感,放心走出蛋糕房,到前臺去。
她今天也去做了舉招牌的一日工讀生,所以有錢可以買蛋糕,而且今天只要切片就足夠了。
當她在櫃檯的冷藏櫃前來回打量時,簡品篆跟了出來,問:“你想吃什麼?”
“越甜越好的,但是我不想吃巧克力的。”
“那麼千層如何?”
“嗯。不錯,給我兩個,還要一個草莓慕思內餡的虎皮蛋糕。”
她點完餐到櫃檯前準備付賬,簡品篆說:“不用了,藍先生交代,今天你想吃什麼都免費。”
“為什麼?”
“大概是你提供了他製作花瓣飄落的idea吧!我們都很感謝也佩服你敢在那個時候和他說話,老實講,所有人都嚇呆了!”後面的話她故意壓低聲音,在趙紙絆耳邊低語。
聞言,趙紙絆的表情仍是聞風未動。
在她的認知裡,那不過是討論的一個過程,再者她又不是他的員工,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場提供他一個建議而已,如果不可行,那就再討論;如果可行,就恭喜他,她並不會沾沾自喜邀功。
趙紙絆坐上自己的老位置,一會兒簡品篆親自替她端來蛋糕。
“好像多了一個。”她不記得自己叫四個,雖然吃得下啦!
簡品篆朝她曖昧的擠眉弄眼,然後往身後的蛋糕房看去。
趙紙絆順著她的目光探出頭,對上藍朔維專注的目光,思考了一會兒,她決定從那個多出來的蛋糕先吃。
他像是刻意出來等她的反應,怎麼能讓他失望?
挖了口蛋糕送進嘴裡,當香甜濃郁的味道在舌尖化開,她的臉上瞬間浮現驚喜的表情,想起這是那天他說失敗蛋糕的改良品。
她細細品嚐,霎時憶起許多過往。
有人說味覺和嗅覺容易勾起回憶,很多味道在記憶力裡絕對不會被抹去,這個味道對她而言,完全是記憶中的味道。
趙紙絆回望蛋糕房,原本站在門口的欣長身軀已經不在了。她在簡品篆耳邊低喃了幾句話,又回頭去品嚐蛋糕。
“這個蛋糕讓我回想起小時候第一次和爸媽來這裡吃蛋糕的情景。這是趙小姐說的。”簡品篆回到蛋糕房後對藍朔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