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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作情況徹底放手。那時中紡的情況已不容樂觀,形勢已顯得非常嚴峻。不過大致的狀況他還是瞭解的,問題到底出在哪裡,他也還是清楚的。那一年,中陽紡織集團公司的幾位主要領導,只要一來北京,都肯定要來看看他,給他彙報彙報公司的情況。儘管有喜有憂,但他們信心十足,覺得問題解決得了,困難克服得了,用不了多久,中紡就會度過難關,走出困境。其實滿打滿算也就這麼一年,又能出了什麼大問題?

從中央黨校回來不久,他便被推舉為市長候選人並在市人大會上被選舉為市長。在這以後的一兩年時間裡,由於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大換班,許多領導的具體安排一直沒有到位,所以市裡的工業一直還是由他直接分管的,中紡的問題他並沒有放鬆過。他曾為中紡的許多問題親自做過批示,尤其是在如何使像中紡這樣的大型企業能更好的運轉起來的問題上,他還專門和市經委、市計委、市財委、市銀行、市工業局的領導人一塊兒進行過座談和協商。儘管他非常非常的忙,但他對中紡的情況基本上還是瞭若指掌的,那時候的中紡也並沒有出過什麼讓人疑慮的大問題。

這就已經是1992年了,至少在這以前中紡的領導班子還是應該值得肯定和信賴的。

那麼要出問題會不會就出在以後的這幾年?

說實話,自從有了分管工業的副市長後,他對中紡的事情確實關心得比較少了。這倒不是他對中紡的事情不想管不想問,而實在是無從過問、無從插手。自從有了分管市長後,他再那麼直接去過問和插手中紡的事情,就顯得非常不合時宜。雖然你是市長可以主管全面工作,但具體的事情,你就不那麼好再去管了。從企業單位到行政部門,短短的幾年時間,也已經讓他越來越清楚地感到,這兩個領域的領導方式和領導方法根本就是兩碼事。在企業單位裡,你儘可以大喊大叫、大吵大鬧,幹部們聚集在一起,為了工作上的事,有時能爭得面紅耳赤、不可開交。不管職位高低,也不管年齡差別,只要是為了廠裡的事情,再爭再吵,也決不會放到心裡去,爭過了,吵完了,什麼也就全都過去了。沒有人會在意什麼,更沒有人會去記恨什麼。但在行政部門可就完全是另一碼事了,別看表面上和和氣氣、平平靜靜,究底裡可是孫龐鬥智、龍虎相爭。幹慣了謀事的工作,如今到了謀人的地方,有時候可真能把你累死、憋死、活活氣死。然而即便是這樣,還是有人說中紡是他的根據地,中紡是他的老窩兒。中紡的幹部個個屁股摸不得,除了市長李高成誰也管不得。中紡領導的尾巴能翹那麼高,就因為有李高成在撐著腰。有了李高成這個後臺,中紡的事情你們就誰也別想管。只要李高成在,中陽紡織集團公司就永遠會是一個水潑不進,針插不入的地方,就永遠會是鐵板一塊。特別是在中紡領導班子的調整問題上,更是讓他感到頭疼。按說,像總經理郭中姚、黨委書記陳永明這些人,在中紡這個領導崗位上幹了這麼多年,也早該動一動、換一換了。不管怎麼說,在這樣一個終日操勞、日夜不寧、時時都得把神經繃得緊緊的地方工作,即便是一個鐵打的漢子,連續幹上幾年也一樣會吃不消的。何況在一窩兒裡呆得久了,就容易出問題。動一動、換一換,既是工作需要,也是人之常情。但就是因為他這個市長是從中紡出來的,所以一旦研究到中紡的問題和中紡的班子,只要有他在,立刻就會冷了場。很少有人會提出什麼意見來,更不會有人表態要怎麼怎麼樣。所以他就常常想,有朝一日如果中紡出了什麼事情,中紡真的給弄垮了,從某種意義上講,最大的責任還是在他身上,害了這個公司害了這些幹部的人其實正是他自己!

也正因為如此,對中紡的這些領導們,他更多的是懷著一份內疚,懷著一份自責,他總是覺得有點對不起他們。也許要不是因為有他,要不是因為他當著這個市的市長,眼前的這些人說不定早離開這裡了。他們的日子會安穩得多、也平靜得多。

反過來講,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些原因,才使得他們在這幾年裡,在觀念上來了一個根本的變化,從而使他們挺而走險,徹底腐化了?是不是就是因為他們的老上級是個市長,他們同市長有著這麼一層特殊的關係,有著這樣的一座靠山,有著這樣的一個後臺,所以才藉著這棵大樹的陰涼,恣行無忌、為所欲為、狐假虎威、羊狠狼貪?難怪新上任不久的市委書記楊誠會這麼說,中陽紡織集團公司的領導班子早就該換一換了。

他默默地坐在主席臺上,好久好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著眼前這十幾張熟悉的面孔,他真的沒法相信他們真的能幹出那麼多讓人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