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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有承認過的。我水平再不高,覺悟再低,也不會連這樣的是非問題都弄不清楚。但我確實投資了一部分資金,不過這也一樣是清清白白的,那都是我哥的錢。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哥在老家承包了一個煤礦,這幾年賺了一些錢,他想在城裡投資辦個實體,我這個當妹妹的能不幫忙嗎?我就這麼一個哥哥,從小把我撫養到大,爸媽死得早,就我們哥妹倆相依為命,能有今天,那容易嗎……”

妻子說到這兒,已是哽咽不止、泣不成聲了。

李高成依舊默不作聲、一言不發。幾十年的夫妻生涯裡,他們曾有過無數次的爭執,但幾乎每一次他都是被妻子的眼淚打敗的。如果在平時,他會為妻子的這些話而深受感動的。妻子的話並不假,說的都是事實。她就這麼一個哥哥,長兄為父,把她一手拉扯大也確實不容易。但這就可以成為你大撈錢財的理由嗎?你家的煤礦是怎麼開的?那個歌廳又是怎麼開的?而如今這個“青蘋果娛樂城”又是怎麼建成的?你的哥哥一下子拿得出幾百萬來嗎?到這會兒了還要騙我?再說,你真的就那麼需要錢?何況,這中間到底賺了多少錢,我直到現在仍然一無所知,又是因為什麼?

也許是見李高成不吭聲,也許是認為自己的話確實打動了丈夫,吳愛珍越發說得理直氣壯起來:

“是,咱們掙了一些錢,可咱們掙的錢清清白白,一分一厘也沒違法亂紀,咱們問心無愧。我跟了你半輩子,你的為人我比誰不清楚,什麼時候多拿過人家一分錢的東西。市裡的幹部們不也是有口皆碑,送不進禮的領導裡頭,頭一個就是李高成!這麼多年,多吃了還是多佔了?可如今,你眼看著已經五十奔六十的人了,若要再上不去,在這個位置上你還能幹幾年?再過兩年就又是一屆,這個市長還能繼續幹?市長幹到頭了,書記又幹不上,提拔也已過了年齡,你也就是這兩年的幹頭,其實這會兒又有誰真正在乎你?等到市長這個位置設了,到了那時候,你想想你還會有什麼?結婚遲,孩子們都還小,都還在學校唸書,等到他們進入社會了,咱們也一樣什麼都沒有了,而如今的社會,一沒權、二沒錢,你讓孩子去靠啥?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不為孩子們想想?違法亂紀的錢我們一分不沾,可乾乾淨淨的錢我們為什麼不掙?”

李高成聽到這兒,止不住地想說上幾句,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都是些什麼話!想弄幾個錢就因為你是個市長嗎?假如你沒當了市長,假如你還在中紡當你的工程師和幹部,你還會有這些想法嗎?你連最基本的生活保證都失去了,你還會想著為你的孩子和你的晚年多賺一些乾淨錢?你就不想想,只要你在這個位置上,超過你工資以外的任何一分錢都絕不會是乾淨的!一旦提拔不了了,就立刻改弦易轍,轉過方向開始大把大把地賺錢?不是為錢,就是為權,如果共產黨的幹部都成了這樣,在老百姓的心裡誰還會把你們這些幹部當一回事?孩子小是事實,但比起一般的孩子來,又怎麼樣?不管怎麼說,兩個孩子都已經上了大學,畢業後都將會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在等待著他們。若要比起那些貧困職工的孩子們,比起那些連孩子上學都供不起的窮苦人家來,豈不已經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莫非因為你是市長,所以你的孩子必須成為百萬富翁、億萬富翁才會讓你心滿意足,才會讓你沒有負擔,才會同你的身分相配?我們當初結婚的時候,誰又有過這種世俗的想法和如此貪婪的奢望?而這種想法和奢望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他甚至有些困惑不解和難以相信,自己的妻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又是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

“……今天既然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那我就給你交個底。”妻子繼續毫無忌諱地說著,“這幾年,開煤礦、辦歌廳,我們也算掙了一些,雖然不算多,都算下來也差不多有個二百來萬。另外還有一些投資,不過那都還是死錢,只能算在固定資產裡……”

二百來萬!李高成差一點沒把嘴裡的飯菜噎在嗓子眼裡,他有些不寒而慄、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妻子,禁不住呆了!

“我沒騙你,就這麼多了,還有些別的,都是些有影沒影的事情,到時候還得看看保險不保險。”妻子披心相付、毫不遮掩地給他說著,甚至還顯出一副嬌嗔的樣子,“你用不著這麼看著我,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這些錢乾乾淨淨,沒有一個子兒能髒了你!今天晚上的事,可是跟我一點兒也沒關係。先是嚴書記打來的電話,說是他的內弟鈔萬山要來家裡,嚴書記愛人非要讓嚴書記打個電話不可,他沒辦法,就給咱家裡打來了。在電話裡嚴書記還一直誇你,說你這個人正派、實在、靠得住,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