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的電話。他趕忙接了過來:
“我是李高成,什麼事?”
“李市長,是這樣,明明一直在找你……”吳新剛一副非常為難的口氣。
“……明明!”李高成頓時瞠目結舌地呆在了那裡。兒子!原來兒子在家!
“李市長,他一直在給我打電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你在哪兒……”
“……明明什麼時候回來的?”李高成突然感到自己竟是這般地虛弱,他做夢也沒想到兒子竟然在家!
“大概是晚上十點。”
“……哦。”李高成不禁呻喚了一聲,躲開了女兒,卻讓明明全趕上了。
李高成愣愣地瞅著楊誠,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
“你告訴吳新剛,讓孩子馬上到我這兒來。”楊誠想了想說。
“這麼晚了,又沒有車,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明明什麼也看到了,就讓他呆在家裡吧。”李高成無力地說道。
“那就讓孩子給我這兒來個電話,至少在精神上可以安慰安慰孩子。有些話我可以給明明說。”楊誠說。
李高成考慮了半天,看來也只好這樣了。
李高成把楊誠的意思如實地告給吳新剛,還不到一分鐘,電話鈴就響了。
然而並不是明明的電話。
是檢察院打來的有關在自己家裡搜查的情況彙報。
李高成那根緊繃的心絃幾乎要斷了,他屏氣閉聲地等待著,猶如等待著判決一樣。
他實在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情,真的不知道將會有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在等待著自己。
楊誠默默地放下了電話,然後默默地注視著李高成。他並沒說一句話,卻把自己的手輕輕地搭在了李高成的手上,然後越握越緊,越握越緊……
截止到目前,在李高成的家裡沒有搜查出任何有重大嫌疑的財物,除了一個兩萬四千元的署名李高成的存摺外,其餘的就是一些數目不大的菸酒和高階食品。只有一個令人費解的情況,那就是在保姆的房裡發現了一個存摺,是以保姆的名義存進的,數目竟有三萬二千元之多!
李高成再次感到目瞪口呆,保姆小蓮哪來的這麼多錢!
小蓮家裡的情況他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一個貧困縣份的孩子,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她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一個妹妹。兩個哥哥都才結婚不久,再加上新蓋了房子,家裡債臺高築,窮得一塌糊塗。小蓮每個月200元的保姆費,幾乎月月都要如期地寄回家裡。而如今她怎麼竟會有三萬多元的存款!而這三萬多元的存款又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小蓮在家裡當保姆的時間僅僅只有兩年多點,就算她把這兩年所有的錢都存了起來,加上平時給的一些額外的零花錢,撐死了也就是五六千塊,怎麼會有三萬多元!
要知道,這三萬多元人民幣,你若要是說不清楚,不管算在誰頭上,都足以讓你開除黨籍,撤銷職務,以致讓你鋃鐺入獄,判刑坐牢!
對李高成這個疑問,楊誠回答得相當平靜而又驚心動魄。
小保姆當時就招了,她說這些錢都是她在沙發縫裡,檯燈旁邊,電話機下,禮品盒裡找到的,她不知道是誰送的,家裡的人也肯定不會知道是誰送的,所以她就都悄悄地存起來了。小保姆還說,在一個市長家裡,來送禮的人太多了,讓你防不勝防。為了能見到李市長和吳局長,一些人甚至給她這個小保姆送禮送錢……
然而小保姆的證詞對李高成卻非常有利,小保姆說了,李市長從不收禮,那些人也從來不敢當面給李市長送禮,他們只送給吳局長……
民脂民膏,鮮血淋漓!李高成不知為什麼突然會想到這麼幾個詞。我們的民族在這些敗類的強暴和掠奪下,正在大出血……
又是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
兒子的!
他從楊誠手裡接過電話時,發現自己的手抖得竟是那樣的厲害。
“明明……”李高成一時竟不知道該給兒子說什麼。
“……爸爸,爸爸!是你嗎?是你嗎!”兒子的聲音竟是這樣的近,這樣的讓他揪心痛苦。他努力地抑制著自己的情感和情緒,竭力平靜地說:
“孩子,是我,我是爸爸。”
“……爸爸,爸爸!”孩子一下子便哭出聲來,“爸爸!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們為什麼要抄咱們家,為什麼?為什麼!爸爸!你到底怎麼了?媽媽呢?媽媽到底出了什麼事了?爸爸,你給我說實話!到底是怎麼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