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是說……?”
“監國該去讓也速幹太妃,出面主持將喪事辦了,然後才可復會。”
拖雷驀然放下酒杯,撲通跪倒,叩頭道:“侄兒不好出面,此來想求叔父助侄兒一臂之力。”
“快快起來,”鐵木格上前扶起拖雷,笑著道:“你的意思我沒明白,你是讓老叔替你處理葬事,還是助你登上汗位。”
“老叔真的肯助侄兒登上汗位?”
“除了你不想當……”
拖雷故意眼裡噙淚,嘆了口氣道,“老叔,侄兒本不想爭這個汗位,可貴由恨死我了,我不爭只有死路,也是被逼無奈的呀!”
鐵木格心裡雪亮,笑著道:“現在也遂一死,再無人能阻你繼位了。”
“真的?”
“那還用說,長生天已為你敞開了大門。”
“侄兒謝老叔吉言,沒有老叔侄兒真不敢爭這個汗位?”
“你小子,還怕老叔不死心塌地支援你嗎?”鐵木格知道拖雷對他還不放心,故意罵道。
“侄兒怎會懷疑老叔,過去聽說老叔有南出東夏之意,老叔這次幫了侄兒,老叔的事就是我的事了!”說著,拖雷從懷中拿出一張寫好的《諭旨》,上面蓋著監國的大印,放在案邊推了過來,道,“眼下,侄兒只能做到這一點,如果當上大汗,侄兒給你換一份真的詔書!”
鐵木格眼睛眯起一條縫,掃了一眼《諭旨》,一拍大腿道:“什麼諭旨、詔書的,只要侄兒有這句話,老叔就替你站臺避邪!”
“侄兒就先謝過老叔了……”
“來,這杯酒,我們一起幹!”鐵木格與拖雷碰了杯,一仰脖,咕咚咕咚將整杯酒倒起喉嚨。
第八回 待價沽叔侄結聯盟 勢孤單汗選一邊倒(2)
巳時時分,克魯倫河邊二王府大帳斡兒朵,依然籠罩在細雨中。察合臺為舉薦貴由為汗,可謂不遺餘力,使盡渾身解數。他借諸王從杭愛山歸來到了三王府之機,除了請鐵木格飲酒,還分別與各路諸王相商,到處宣揚三王爺遇害,可先大汗遺詔還在,大家應一心擁戴貴由為汗才是公理,並說自己會馬上催促也遂太后宣讀先父的《傳位詔書》。諸王紛紛對他表示:如先大汗有詔,決不另起爐灶,這令察合臺非常高興。此刻他也未閒著,正請貴由來議事,並召集自己的兒子哈剌、也速蒙哥,孫子不裡、不花;王傅微即兒、千戶合剌察兒、忙哥、亦多忽歹等,準備為提議貴由為汗作準備。大帳中,察合臺剛剛破題,貴由還未言聲,忽然外面中軍進來稟報:“二爺,四爺派巴剌王傅外面求見。”
察合臺對坐在身邊的貴由有些納悶地道:“你四叔派巴剌來做什麼?”
“夜貓子進宅,沒有好事,一定是探聽虛實的。”
察合臺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賢侄進內帳去,不要出來,也不要搭腔。”又對王子及那顏們道:“你們都先下去吧,不要讓巴剌知道咱們議事,一會有事再叫你們過來。”
眾人散去,察合*坐帳中,方命人去喚巴剌。
巴剌頭戴雨帽,一臉苦澀進帳跪下,墜淚道:“四王爺與鐵木格王叔和也速幹太妃請二爺速去行宮,研究為也遂皇太后下葬事宜。”
察合臺忽聞此言真如天塌地陷一般,驚得額上沁汗,手有發涼。自己正緊鑼密鼓準備推貴由為汗,勝算就在也遂太后身上,太后忽然歿去,選汗已然無望,鎮靜了半日方道:“巴剌,你說實話,昨天太后在三王妃那裡還好好的,怎麼這樣快就歿了?”
“二爺說得不錯,昨天是好好的,可後半夜風摧大帳,也遂皇太后命喪帳下。”
“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巴剌道:“鐵木格王爺、拖雷監國和也速幹太后一起查對過,調查結果是太后近日心情抑鬱,昨夜雨大,太后忽然動了憐憫巡邏的值夜怯薛之念 ,下旨撤去守夜侍衛,哪知大帳被狂風颳倒,太后被砸身死。從當時狀況看,不排除太后有自殺的可能。”
“胡說,本王昨天在三王府見太后時,那時太后神情坦然,根本不可能想自殺?”
“可據宮女供詞,太后昨日回府後神情抑鬱,半夜狂風暴雨大作,太后叫鈴哥用令牌將所有待衛撤了,撤侍衛的事是過去從沒有的事,而當夜就發生了大帳竟被狂風暴雨摧翻的事,太后為何要撤了侍衛令人不解。這件事鐵木格和諸王反覆商量後,可能是三爺死後,太后心灰意懶,一時想不開,當然這是猜測。”
巴剌這番話,說得察合臺心煩意亂,巴剌只是宣差,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