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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緊。
男人的嗓音低沉悅耳,他視若珍寶地摟緊她,帶著她飛掠到一棟宅邸前,進入一間房裡,取出一隻七彩琉璃手鐲套到她的手腕上。
他說那是他父母的結緣之物,他現在交給她,當作是他們之間的定情信物。
他是誰?
光線太暗,她看不清楚那個男人的臉,想不起他的名子,可她記得他的體溫,記得他強而有力的擁抱……記得他衝入箭雨中救她,記得他滿身是血地伸長手,他喊著——
凝香。
霎時,記憶如浪般席捲而來,打進她的心底。
“墨澈……”看著掌心的琉璃碎片,她淚水掉得倉卒。
那死別一刻的痛還鏤在她心底……是她害死他的,倘若她沒有去到那個世界,就不會跟他相遇,破壞他的計劃。
她不該和他相遇……
抬眼看著遠方的山景,鋼絲正緩緩朝前移動,風景不斷地掠至腦後。
可是如果能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絕對不會犯錯,她會用自己的命保住他。
可不可以讓她回去?她淚眼迷濛地看著遠方。
她想要回去……有誰可以幫助她回去……她想要回去!
驀地,緊握在手的琉璃碎片綻放七彩光芒,眼前的畫面加速掠過,她隱約聽到底下有人高分貝喊著,“天啊,鋼絲斷了!”
伴隨著嘈雜聲,黑暗降臨,她像是失去意識,卻又像是清醒的,只是在黑暗中蟄伏等待,直到嘈雜聲再起,她感覺自己處在移動的空間,聽到馬車的轆轆聲,還有低沉的對談聲。
“這是今年的貢茶,待會到都督府泡上一壺嚐嚐。”
“嗯。”
兩個男人的對談聲近在耳邊,她想要張開眼,卻怎麼也張不開。
“倒是這姑娘,你打算怎麼處理?”
“先帶回府再做打算。”
男人這回回話的字句長了點,那低醇的嗓音教她瞬間張開眼,首先瞧見的是男人的腿,再往上看,是兩個男人並肩坐在一塊。
看起來像是在馬車裡,她不禁自問:難道說,她回來了?
“不過,這還是我頭一次瞧你不避嫌地跟姑娘家同坐馬車。”
“都遇上了,總不能將她丟在冰天雪地裡吧。”
熟悉的嗓音,讓她怔怔地再往上看去——
“欸,姑娘,你醒了?”
她沒看問話的人,雙眼直瞅著那個雙手環胸,眸色冷淡的男人。
“墨澈……”話一出口,淚水已失控滑落。
她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
想也沒想的,伸出雙臂撲過去,緊緊地將他抱住。
“太好了,你沒事,我知道了,那是我在作夢,只是夢而已……”墨澈是溫熱的,就在她面前,完好無缺。
他僵硬如石。
身旁的尉遲御已經忍不住地放聲大笑,“原來你根本就認識這位姑娘,難怪你會不避嫌地讓她進馬車。”
墨澈臉色鐵青,想要將她推開,但她哭得淚如雨下,教他拉開也不是,不拉開也不對。
他不禁暗罵自己,怎會惹上這麻煩。
“墨澈……”她喜極而泣,可是他的反應冷淡到她慢慢冷卻下來,仔細地看著他,突然發現——“你臉上的疤怎麼不見了?”
“姑娘自重!”當她的手要摸上他的臉時,他微惱地別開臉低斥。
侯雅君傻眼。她曾經見過淡漠的他,可再如何淡漠,他都不會露出不耐和嫌惡的表情。
為什麼?淚水滴滴滑落,她無法理解他為何變得如此冷淡。
“你不記得我了?”他那神情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甚至極端厭惡著。
“墨澈,你該不是對姑娘家始亂終棄吧……”尉遲御收起笑臉,驚詫萬分地來回看著兩人。
依他對墨澈的瞭解,他不認為他會做出這種事,可是這姑娘哭得好像兩人轟轟烈烈愛了一場,結果墨澈卻是翻臉不認人似的。
墨澈瞧也不瞧她一眼,黑眸瞪著車窗外。“姑娘,下去。”
聞言,侯雅君啞聲問著,“為什麼?你不要我了嗎?”
這其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濃眉攢緊。“我不認得你,從未見過你。”
“可是……”
話未竟,馬車突然停住,有人從外頭開啟馬車門,尉遲御率先下了馬車,笑睇著裡頭的兩人。
墨澈不耐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