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真卿進了“銷金窟”,這裡並不沒有寫明賭場,但只要你一看到大門口兩邊吸引財氣的貔貅,就立刻明白了。
今天“銷金窟”裡熱鬧非常,駱真卿一走進去,立刻有兩個滿臉堆笑的男人上來招呼:“羅公子,好久沒來玩了啊!”
駱真卿當然認識他們,高的一個是王猛,矮的一個是鄭烈,他們兩個一齊走過來,會讓你心中有一種不太協調的感覺——通常高的人會偏瘦一些,矮的人則偏胖,但他們兩個在胖瘦上卻沒有區別,都是寬皮大臉,肚皮大得下垂。
駱真卿道:“今天人真多啊。”
“是啊,玩什麼呢,今天?”王猛道。
駱真卿道:“今天玩點簡單的吧,就玩大小。”
兩人齊聲說好,便把駱真卿帶到了玩大小的區域裡邊,這是一張偌大的賭桌,今天的閒家是個帶刀的猛男,他一身灰衣,有一張看上去總是一本正經的臉,尤其是放在賭桌上的那把刀讓莊家和那些散客都多了幾分忌憚,但狡猾世故的莊家卻更願意把帶刀進場看作是壯膽。
駱真卿當然認識莊家,這人叫做趙守義,他在這裡坐了多年的莊,還從未被人給撼動過,畢竟他的首要任務就是幫“銷金窯”吸金嘛,吸金的結果就是讓那些企圖來此地牟利的人銷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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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二十一 蠱與刀
() 灰衣人已經連贏了六把,都是買的大小,十點以下算小,十一點以上算大,一賠一,趙守義的臉sè有些變了,因為灰衣人下的注數目很大,搞得那些旁觀的散客都蠢蠢yù動,想要來跟他幾把。
“換個玩法怎麼樣?”趙守義眨了眨眼睛道。
灰衣人道:“隨意。”
“那買點數吧?我看兄臺是此中高手。”
“這個全憑運氣,與手法無關。”
“兄臺過於謙虛了,那麼還是一賠一嗎?”
“可以。”
兩人又搞了三把,結果三把又都是莊家輸,而且三把都被灰衣人中了兩倍。
趙守義的表情有些難看了,王猛和鄭烈都忍不住趕了過來,就站在趙守義身邊,似乎要和這個灰衣人形成對峙的局面,也似乎要看清這個陌生的閒家究竟搞的是什麼鬼。
“兄臺應該沒來過吧?”趙守義眼看著灰衣人把籌碼攬到自己的面前問道。
“沒有。”
“你可是個生面孔。”
“算是吧。”
趙守義還想說什麼,駱真卿突然走到趙守義身邊,道:“趙老大,不如讓我來陪他玩幾把?”
“哦,羅公子?”趙守義有些驚異的道,“你今天這麼有雅興要來坐莊?”
駱真卿笑道:“玩玩而已嘛,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行嗎?”她說完掏了一大疊銀票擺在桌上,道:“這裡是五百兩,可以到汴京的任何一家票號兌換。”
趙守義稍微遲疑了一下,立刻笑呵呵的道:“看來羅公子今天是誠心來玩的,老夫自然是不能壞了公子的雅興,請吧。”說完讓到了一邊,駱真卿並沒有急於站到莊家的位置上,而是圍著那個灰衣人轉了一週,仔細打量著他:他身材欣長,胖瘦適中,腰挺得筆直,一身樸素的灰衣裝扮,沒有任何墜飾,頭髮梳理得很整齊,髮帶束得也是一板一眼,和駱真卿隨意束起的頭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的身上透著的是一股肅穆的氣息,但當駱真卿發現他的背後原來還揹著一根用灰布嚴嚴實實裹起來的東西的時候,又覺得他身上多出了一分神秘。
最後,她尤其注意了放在桌上的那把刀——這把刀長約四尺,鞘寬約三寸,形式古雅,刀鞘上刻著一些她看不懂的文字元號。
駱真卿望著他那張一本正經的臉,轉回其對面莊家的位置,道:“未請教閣下大名。”
“在下慕容,單名翦。”
“慕容翦?”
“是的,公子怎麼稱呼?”
“哦,我叫羅真。”
“不知道你想怎麼個玩法?”
“還是玩點數吧,不過我說的是骰子之和,你覺得怎樣?”
慕容翦道:“可以。”但那些散客們都分明的感到了慕容翦臉上細微的變化,是否對面這個闊少一上來的氣場對他形成了一定的影響,一個賭徒到“銷金窟”來佔莊,這樣的事情還是很多人頭一回見到,於是他們都紛紛把準備下到慕容翦這邊的注收了回來,他們還需要觀望,他們本就是一群見風使舵的賭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