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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對得起自己的一片報國忠心;

外方內圓,無論是處世直率還是心懷悲憫,為的是做官的規矩,做人的坦誠,不求名留青史,只想讓自己對得起身邊的每一個普通百姓,無論他們是什麼人,無論他們是哪裡人;

孰是孰非,沒有定論,所以,屋子裡變得很安靜,很安靜。

沉默了很久,還是方士奕長嘆一口氣打破了沉默:“那我該怎麼做?放他走?讓他回鐵勒?然後坐等鐵勒人和西突厥聯手在西庭起事後再上奏天子?”

“如果……我能勸說契苾烏延來見兩位大人呢?”一直沒有說話的契必閩文突然冒出一句話,把方袁二人嚇了一跳。

“你一直沒能說服過他們,甚至連兀偰良也不能,這次——就不怕又是無功而返?”方士奕半信半疑。

“契苾烏延的為人我很清楚,他雖然不服教化,但為人坦蕩,如果我將二位大人所言如實相告,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轉機。”契必閩文也不是很肯定,但至少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

“試試吧。”袁振升用探詢的眼神看了看方士奕,又補充道,“還有,你再告訴他,先別忙著輕舉妄動,因為你們鐵勒的正統首領兀偰良……也許根本就沒有死。”

“什麼?!”契必閩文驚訝的問道,“怎麼可能?他的屍體我們不都看見了麼?”

“可我們到現在為止誰也沒有看見他的腦袋。”方士奕接過話頭,方袁二人會心一笑,其實,他們總能想到一起。

“契必閩文,你去做你該做的事;我們也做我們該做的事好了。”袁振升眯起眼,“現在,該去看看牢裡的兩位客人了。”

如果方士奕和袁振升知道 “兀偰良沒有死”這句話會在侯天朔和萬申那裡帶來什麼樣的結果,他們——早就該說了。

“你說我們該先提審哪一個?”方士奕顯得頗為躊躇,牢裡的侯天朔和萬申是最直接的涉案人,沒有證據,沒有證人,他們兩人怎麼個審法就頗為講究了,否則肯定又跟縣衙報上去的案卷一樣,無功而返。

袁振升好像有些心神不定,愣了半天才問道:“先……先審那個侯天朔吧。”

方士奕看了看袁振升,輕笑一聲:“你還在想契必閩文的事?不是你主張放他走的麼?怎麼?現在開始拿不定主意了?”袁振升張張嘴,沒說話。“行了,他現在已經上路了,多想無益,出了什麼事……再議吧。”方士奕似笑非笑地丟擲一句讓袁振升氣結的話,“拿得起,放不下。”

袁振升想了想,沒話說,於是轉了話頭:“我總覺得,侯天朔身上的東西比萬申多,首先,他是萬仁,也就是兀偰良的密友,記得契必閩文說過什麼嗎?他第一次看到那枚兀偰部的狼頭鷹尾扳指的時候,就是萬仁與侯天朔在一起的時候。”

方士奕點點頭:“也就是說侯天朔很可能知道萬仁的真實身份,而且萬仁死,或者說失蹤的那一天正是約了這個侯天朔,那麼這個侯天朔……應該不僅僅是萬仁的朋友這麼簡單,難道——”方士奕想起萬府的這些人,萬寶是魏王府的道士,萬和是意欲謀反的鐵勒部副將,這個侯天朔……不會又是什麼王室貴胄,前朝餘黨一類讓人頭疼的人物吧,方士奕覺得有點頭大。

“想這麼多幹什麼?放得下,拿不起。”袁振升扔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進了縣衙正堂。方士奕苦笑一聲,抬腳跟上。

最先被帶上來的是侯天朔,說起來,方士奕和袁振升都是第一次見到侯天朔。侯天朔看上去倒是身形魁梧,相貌堂堂,可是怎麼看怎麼不太對勁,好像跟契必閩文有點相似,眉眼之間間頗有些西域人高鼻深目的痕跡,雖然髮色烏黑,和漢人相差不多,“怎麼?莫非這個侯天朔……也是鐵勒人?”方士奕在心裡咯噔了一下,開口問侯天朔:“你是何方人氏?”

“我……忻州人。”侯天朔回答。

“哦?是麼?”方士奕頓了頓,突然問道,“你是鐵勒人吧?”

“什麼?!”侯天朔大驚,臉一下子變了色。方士奕和袁振升對望一眼,方士奕接著問道,“你認識一個叫兀偰良的人麼?”

“兀偰良……”侯天朔的臉上滲出一層汗,手也開始微微發抖,“不……不認識。”

袁振升冷笑一聲:“事到如今,你沒必要瞞我們什麼了,我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你不說,我們也知道,兀偰良還沒有死。”實話實說,袁振升說這句話不過是為了詐一詐這個明顯知道什麼卻不肯說的侯天朔,但是他卻不知道這麼無心的一詐,竟然詐出了他們一直想知道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