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幾夜後,冰封終究還是醒了,她搬來椅子座在觀宇殿前,目光靜靜地俯瞰下方的宇內之景,獨自的背影有些蕭索,一頭銀亮的長髮散開鋪在地面上,竟莫名給她添了份遲暮老者的神韻。
要說到底是什麼將一位花容少女摧殘成這幅蕭條落寞的樣子,那隻能歸功於命運魔鬼的安排。
“封兒,自然和時間在找你。”
赤烈出現在冰封身後,看著她有些滄桑的背影,不禁有些心疼。
“”
冰封沒再說話,而是靜默地起身,身後的椅子被她收回,她轉身,一雙眼中古井無波,赤烈看了,心中一驚。
“封兒還好吧?”
他關切詢問,走過去拉起冰封的手,是暖的。
“!”
赤烈頓時心驚,別人不知道,但他是知道的,冰封因為自身屬效能量的原因,身軀向來冰寒,如今竟然暖起來,這要說沒問題他第一個不信。
“封兒沒事吧?”
赤烈很是緊張地問。
“無礙。”
冰封平靜地回答,微風輕拂她的髮梢,整個人氣質越發縹緲。
“封兒有事真的要說!”
赤烈抓住她的手臂,十分嚴肅地說道。
“沒有,只是忽然平和了。”
冰封面色沉靜,眼裡有些尋常時候看不到的光,那是一種寬厚與平和。
赤烈一怔,忽然想起來當時萬靈朝拜時,冰封也曾出現過這種眼神,她本來是吊兒郎當,卻在那一瞬忽然正經地跟他說帶一幫小朋友很不錯。
這莫非
“嗯,確實是當上宇主後的影響,不過沒事,只是前期很濃烈,後續會慢慢淡化,我還是我。”
冰封平淡地說著,其實從一開始決定當宇主她就有這種猜想,宇主可是一方宇宙的主宰,非是厚德之人不可勝任,但在弱肉強食的高階修真行列中,厚德之人又有多少呢?所以,不可能選中的每一位宇主都是願為宇內盡心盡力的厚德之人,但宇主的環節從來沒有出過亂子,從來沒有出現過暴君,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別的因素遏制著不好的現象發生。
如今冰封親自當上宇主,在各個環節中都有感受一股莫名而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悄悄改變她的心神,這並非奴役,而只是讓她提前對宇內眾生產生仁愛,且一直持續。
“封兒覺得如何?”
赤烈有些艱難地問道,這個樣子的封兒,是他從來沒見過的,以前的封兒囂張狂傲,霸道無比,想要的東西就必須要握在手心,也有腹黑無賴,坑得一幫敵對抱頭痛哭,更是見過她的瘋狂,為了短期內變強,全然是不顧性命的修煉廝殺。
可現在,她如此恬靜,像普照大地的暖陽般溫潤柔和,更像一縷風,能淡淡地滋養拂平人內心的焦躁。
“感覺還好,也不失為一種新的體驗。”
冰封開口,她雙眼微眯,眉目溫和,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赤烈見此也微微放心,既然是封兒感覺還好,那他就努力爭取儘快適應現在的她吧。
“自然和時間還在找你。”
“嗯,本主就去了,這該來的,還是來了。”
冰封微微頷首,接著邁步,秩序神鏈在她周身若隱若現,一襲白裙隨風輕柔地擺動,她的身上散發著一圈潔白的光暈,整個人看起來就像那些故事裡描述的神,但神並沒有資格與她相提並論,她是整個宇宙的光。
冰封對於宇主事務已經瞭然於胸,她直接去了理政殿,面對著積壓在那裡像山一樣高的奏摺,她沒有一絲變色,神秘力量支撐著她平和麵對這一切,然而等將來神秘力量逐漸隱匿,冰封又一次嚐到了被現實擊垮的滋味。
冰封自覺地走上主位,在案前坐下。
桌上已經堆滿了奏摺,就連筆墨也是放在奏摺上的,冰封拿起筆,隨意地撿了本奏摺看了起來。
“啟奏:仙靈宗四長老所養聖獸偷食了我宗的聖藥,本是仙靈宗要賠償我宗聖藥,可是那聖獸吃下那株聖藥後與血脈衝突,直接降為仙獸,現在仙靈宗與我宗僵持不下,望冰封大人能夠出面化解。”
落款:玄神宗宗主
“?”
冰封眉頭微蹙,不是說奏摺嗎?怎麼會是讓她去解決糾紛?奏摺不應該是稟報政事的嗎?
冰封呆了呆,看著手中這份奏摺,遲疑許久,簽了個閱字,接著將奏摺放在一邊。
第一次批到這種奏摺,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好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