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喝酒。
他開始思考一個問題。
他到底,要不要再找崔斯特尋仇。
在去往瓦羅蘭之前。
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明確。
他繼續活著的唯一理由,就是殺死崔斯特。
但是在再次見到了崔斯特以後。這個答案卻動搖了。
其實人有很多執念,就是沒達到的時候放不下。
快要到達的時候。又猶豫了。
所謂近鄉情怯,大抵,就是這個意思了吧。
其實他和崔斯特之間也沒有那麼深的仇恨,深到一定要殺死他吧。
對,其實我沒有那麼恨他。
他對自己這樣說。
其實,他是想起了他和那個紫面板的女人走在那條長長的銀白色的甬道里。
他聽她說了那麼多的。關於她和崔斯特的一切。
他看得出來,那個女人是真的很愛崔斯特。
他想起很多年以前。
他和崔斯特還一無所有的時候。
他們還在一起出老千,混跡在無數個賭場裡。
每一次,他們成功出千回來,喝著劣酒直到昏昏睡去的時刻。
崔斯特總會醉醺醺地和他說:“以後。等我有錢了,我就娶個老婆,不用太漂亮,只要真的愛我就好了,是真的愛,不是假的,我們出千,騙人,我不希望我老婆騙我,只要是那樣的,我就一輩子和她在一起,好好活著,生很多孩子……”
之後的話他已經不記得了。
他只知道。
像他們這樣的人,有個可以真心相愛的女人,是有多不容易。
現在崔斯特有了,他居然替他高興。
所以他不想讓他死了,讓那個女人,也難過。
是這樣吧。
也可能是過了年輕的時候,血也不熱了。
就這樣吧。
再過段時間,和陳森然告個別,就去周遊大陸吧,然後,寫本書。
對,就算遇不到心愛的女人,也可以當一個歷史學家吧。
真不錯。
真不錯呀。
這樣想著,他忍不住有點高興。
一笑泯恩仇?
陳森然,好像有這麼說過吧。
“喝酒嗎?”
就在這時,有人在他旁邊忽然說。
格雷福斯原本已經有些朦朧的醉眼瞬間張大。
“最烈的酒,加牛奶。”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崔斯特的時候,和他說的話。
“格雷福斯。”
“崔斯特。”
“你怎麼回來了?”格雷福斯的酒意瞬間全無,他提著酒壺,警覺地站了起來。
深夜的海風襲來,吹得他的長披風獵獵作響。
“你說呢?”崔斯特站在他身邊,面對著他,笑容在黑夜裡無比莫名。
“你們贏了?”格雷福斯下意識地開始抬槍,畢竟在這個時刻,面對一個久遠的仇敵,“陳森然呢?”
沉默。
長久的沉默。
只有海風呼嘯。
“坐吧。”崔斯特忽然笑了起來,笑出了聲,“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喝酒了吧?”
他這樣說著,就那麼自顧自地坐到了海堤上。
“你們一起回來的?”格雷福斯還在警覺地觀察地四周圍,“還順利嗎?”
“你帶了什麼酒?”崔斯特答非所問。
“崔斯特……”格雷福斯上膛,他忽然很想抽一支雪茄,“不要逼我殺你。”
“呵……我說過的。”崔斯特又笑,“你要殺我,就來吧。”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沒有任何防備的樣子。
又是沉默。
像是一場無言的長劇。
男人們在黑暗裡對峙,海風獵獵。
終於。(未完待續。。)
ps: 第一更。
不敢保證有第二更。
因為,後背又疼了。
第四百十七頁 【終於終於】
海風很大。
陽臺。
應召女郎酒館的上方。
在徹底投降以後,路飛並沒有被要求不能和厄運小姐待在一起。
所以,他住在了應召女郎酒館。
此刻。
他們正坐在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