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的心裡無比的懊悔。
如果安妮這一次真的出了事,那麼,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自己。
去他媽的長大,去他媽的成熟,為什麼要成熟,為什麼,要放著她不管。
她可是,我的花啊。
一瞬間,陳森然的腦海裡閃過了那一片沙漠裡,那一朵在黎明時凋謝的花。
他的心中,痛到了極處。
不,不要啊……
“不!!!”他狂吼著爆發出了最強大的力量。
可是,為時已晚。
伊澤瑞爾,只是輕輕動了動手,就那麼輕輕的,哪怕那是他最後的一絲力氣,他也用了出來。
於是,長矛挺進。
挺進女孩的眉心。
“刺——”細微,而無比刺耳的,穿刺聲。
流血。
一滴血。
從安妮的眉心,滑落。
下一刻。
“轟——”是再一次的,無比劇烈的,超越太陽的……
光。
強光。
強光再次籠罩了整個世界。
也遮蓋住了,那些還來不及徹底爆發的悲傷。
那一個弒君的背影,被強光徹底地拉扯成了一道殘虛,還有,那一把弒君的黑矛。
那些光,帶著風,不斷地在陳森然的耳邊劃過。
還有味道。
安妮的味道。
安妮的血的味道。
陳森然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他到了。
光散了。
他能做的,只是,伸出手,接住了,那一個正緩緩從高天上墜落的單薄身影。
黑色的玫瑰禮服,迎風飛揚。
一如,那一個黎明的落花。
“吧嗒——”他抱著她落在了地上。
很多的塵埃和光也落在了地上。
天空中已經沒有了伊澤瑞爾的身影。
他大概,是死了。
但是死了,又有什麼用。
死了,可以換的回,我的花嗎?
“咚——”又是一聲,震動天地的跳動聲。
那一顆心臟,在剛剛的那一瞬間,已經掙脫了虛空海潮的束縛。
虛空同盟的人力竭地退開。
他們看著那一顆散發著無比可怕氣息的心臟,又去看,那一個無比悲傷的男人。
男人蹲在那裡,抱著他的妻子。
默默無語。
沒有人知道。
陳森然此刻到底在想著什麼。
他閉著眼睛,撫摸著安妮的臉頰。
安靜的臉頰。
“咚——”心臟還在跳。
跳的,整個空間都開始扭曲。
虛空的味道越來越濃烈。
從那一顆跳動的心臟裡,散發出來。
要……來了嗎?
“咚——”第三下。
有力的第三下。
第三下落下。
陳森然忽然皺了皺眉。
他像是覺得,被打擾了。
然後。
下一秒。
下一秒鐘。
陳森然狂動。
他抱著他的妻子從地到天,驟然一閃。
他的手裡,有劍。
憤怒的劍。
“噗嗤——”
一劍。
僅僅只是一劍。
他穿刺了那一顆似乎即將掀起滔天狂潮的心臟。
徹底地,毀滅了,它將起的生機。
心臟停止跳動。
而陳森然的悲意,才剛剛散發。
隨著他那簡單而凌厲的一劍。
一路上,天空,大地,空氣,都開始發生變化。
破碎,修復。
春夏秋冬。
生長,枯萎。
漫長的一生。
又是一個輪迴。
一劍,斬斷天地。
又劈開洪荒。
這是極致的一劍。
也是傷心的一劍。
這一劍過後,陳森然的黑髮,居然多了幾絲雪色。
彷彿,一劍,好多年。
“滾。”他說,對著還愣愣看著他不語的虛空同盟幾人。
那種剛剛一劍殘留下的氣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