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幾乎叫出聲來,我的腦子裡剎那間風起雲湧。沒錯!我對那個地名有記憶,確實有記憶。
“從地理位置上看來,西荻離你醒來時的高圓寺的公園很近。我覺得其中必定有什麼原因,所以立刻到杉並區的西荻窪一帶,走訪當地的出租公寓和大樓住宅,探聽到:住在西荻五丁目,吉野公寓二O一號室的人,前一陣子出了問題。”
過去的記憶好像即將蜂擁而到,讓我感到害怕。我沉默了。
“那裡的人告訴我:住在吉野公寓二O一號室的人,今年三月出了車禍,被送到附近的山田外科後,卻在住院期間失蹤了,還引起了相當大的風波。
“我馬上去拜訪山田外科,詢問那個失蹤傷患的事。醫院的人告訴我,照顧那個傷患的看護叫石川,因為發生病人不見了的事情,所以已經引咎辭職了。
“於是我又去看護工調解中心,瞭解石川的情形。可是那裡的人嘴巴很緊,不願多說和工作有關的事。但是卻信口說石川的女兒良子出了車禍,喪失記憶了;真是一報還一報。另外,我從和石川要好的一位阿姨口中,得知石川的丈夫叫井原源一郎,長子名叫秀司,從小就有神童之稱,眼看就要當上醫生了,卻發生車禍,撞傷了人。
“除了秀司外,她還有一個女兒名叫良子,和一個天生智慧不足的小兒子阿治。那位阿姨還說:隆子以前拉過保險,她丈夫是個無情無義的男人,想要和她離婚卻又捨不得給錢,所以隆子和她的子女的經濟非常困難,現在處在幾乎就要全家自殺的狀況。
“既然全家已經處在幾乎活不下去的狀況了,如果自己還有點什麼能力,一定會想盡辦法來挽救吧?想想你在元住吉的生活,答案便很明顯了。他們的辦法就是利用你。
“至於利用你來幹什麼呢?這一家人既然為錢所苦,所以當然是要利用你來得到金錢。從這個計劃所耗費的時間與努力看來,他們想要的,當然不只是井原皮包裡的金錢,而是井原的全部財產,所以要你做的不是搶奪,而是殺人。讓井原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應該就是他們的目的。
“再來說你的這一部分。那天我在元住吉車站遇到你的時候,你張皇失措,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既然他們的計劃是利用你來殺死井原,但是從你那天狼狽的樣子看來,你的殺人行動不僅失敗了,還讓阻止你殺人的人受了重傷,並且不知道受傷的人被送到什麼醫院了。那個人是誰呢?之前我已經說過了,除了良子之外,別無他人了。如果這一切的計劃,都是秀司的安排,再想想他的目的,我認為他會利用你找不到良子這一點,進行第二次的殺人計劃。
“所以你才會帶著散彈槍,想衝進井原的家裡。我曾經假冒區公所的戶籍調查員,到川口市的井原機械製作公司,詢問出那家公司社長現在的住所,然後趕去你的公寓,可是你已經不在了。我想你一定是去襲擊井原了。
“那時已經很晚了,已經沒有電車,一時也叫不到計程車,為了阻止你,我只好硬向認識的人借摩托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井原家。還好趕上了。
“我最遺憾的是,錯過了當面請教益子秀司的機會。不過,也沒有辦法啦,誰叫我把拯救重要的朋友的事,擺在第一位呢?咦?”
突然聽到敲門的聲音。
“請進!”
御手洗大聲地應門。門開了,出現在門口的人,竟然是益子秀司。
御手洗似乎也嚇了一跳,一時說不出話來。不過,沒有多久,他便以非常愉快的聲音,站起來說:“請進請進。要來一杯咖啡嗎?”
“不用了,我只是送這個東西來。”益子秀司的語調黯然,聲音低沉,說,“因為剛才在醫院時,這位先生沒有收下這個東西。”
他說著,把剛才在向島的救生會醫院玄關旁,曾經拿出來的白色信封,再度遞給我。但是看我不接,便把那個信封放在剛才御手洗坐過的桌子上。
“你特地送這個來?”御手洗問。
“我覺得有必要這樣做。”
他的聲音仍然很低沉。他沒有戴眼睛,頭髮有點長,但一點也不油膩,臉上有鬍渣。
這個男人就是這次事件的主謀嗎?我感慨地看著眼前這個瘦瘦的青年,心裡既沒有敵意,也沒有敬意,只是覺得非常疲倦。我感覺到他也同樣感到疲憊。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益子問御手洗。
“御手洗潔。”御手洗簡單地回答。
“御手洗潔嗎?我記住了。那麼,我告辭了。”益子轉身,朝著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