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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不遲一杯杯喝酒,鬍子拉碴,醉眼矇矓地說:“你說他媽的女人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我當年為了她研究生也不讀了,出來工作就是為她,可是她如今混好了,為什麼就翻臉了呢?這個臭女人,老子就不跟她離婚,看她怎樣?”
倪不遲已經語無倫次,抓著我的手說:“你說我當年是不是成績最好的一個,我硬是把研究生的錄取通知書偷偷撕了,我只想為了她啊。”
我長嘆一聲,城市中人來人往,每一個人都衣著光鮮奔向繁華的燈火輝煌處,無人在意慘淡的月光照著這個紅塵滾滾的城市。我很傷感,悠悠地勾起過往的歲月。我們幾個均來自農村,同樣家境貧寒,考上大學是我們唯一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因此我們在學校也走得比較近。當年的徐小月清秀瘦弱,穿著老土,但倪不遲卻對她一見傾心,卻又不敢表白,當年還是我幫他送的情書。倪不遲長相平庸,不善言辭,每天只知道早早地幫徐小月打好飯,在一起時他竟然可以一整天不說話,只知道嘿嘿地傻笑。
倪不遲還是個一根筋的死腦子,總穿一件一百年都不換的灰西裝,戴一副厚得跟瓶底似的大眼鏡,每天只知道低頭鑽研建築技術,不會抬頭鑽研經營,雖說技術上他絕對勝過許多權威專家,卻只能在分公司任一個小小的部門負責人。這個技術部經理是最吃力不討好的,活多事雜卻一分油水也沒有。
我說:“算了,娘要嫁人,她要離就由她好了,老扭在一起有什麼意思。”
倪不遲大怒說:“你知道個屁,你算什麼朋友,哪有勸人家離婚的。”
我說:“可是你們在一起也不開心啊。”
倪不遲突然抓著我的胳膊說:“唐正,你再幫我一次,就像當年一樣幫我一次,徐小月肯聽你的,你幫我勸勸她好不好。”
我長嘆一聲,心想這世道竟然真有這樣的痴情漢?我說:“好吧,我試試吧,不過人都是會變的,她未必肯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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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鏈 八(1)
許多年前,趙雪白衣飄飄,長髮飛舞,稍顯羞澀地站在校園的舞臺中唱:
太湖美呀太湖美
美就美在太湖水
水上有白帆哪
啊水下有紅菱哪
啊水邊蘆葦青
水底魚蝦肥
湖水織出灌溉網
稻香果香繞湖飛
……
我坐在臺下聽得雙眼發直,我是一個山裡長大的孩子,讀大學前見過最大的水域就是鄰村方圓不到三畝的池塘。在她的歌聲中我眼前彷彿出現一幅畫:浩浩蕩蕩的湖水在遠方與天相接,湖上荷葉田田,一個溫婉的女子持一長竿撐一葉小船在一汪碧綠的荷塘後劃出,嫣然一笑,驚起一灘水鳥。
畢業後終於有一年和趙雪去她在安徽的老家,她家在太湖邊一個鄉村裡。但是我去後卻發現太湖與她描述的完全是兩回事,濁氣沖天,汙水橫流,岸邊漂浮著發臭的死魚。他的父母只知道木訥地手足無措地笑。
趙雪說太湖以前不是這樣子的。是的,我們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偌大的城市也是一個煙波浩渺的湖,我們費盡心機到大城市中以為可以找到我們理想中的幸福。但是城市也只是受到極度汙染的太湖,混跡十幾年來,只落得腰越來越粗,心越來越黑。我們只能適應這種汙染,否則就如同太湖邊的臭魚。
華中設計院是一所著名的設計院,但是在一切都市場化後,嚴肅科學的設計工作也必須為市場服務,王仕途當年就在這兒工作。徐小月在設計院幾年升上了設計三室的主任,別小看這主任,權力雖然不大,但是油水卻豐厚,掌握著承接與發配任務的大權,更重要的是設計室多實行半承包制,她們常能接些私活來做。徐小月從一個普通的設計員到副主任再到主任是相當不容易的,要知道設計院聚集的可都是一些所謂的高知人士,想在這出人頭地的豈是等閒?
設計院我們是要常來走動的,從院長到下面的設計員,我們都要與之打交道,因為許多的工程資訊最初都出自此處,更重要的是設計圖紙中的一些微妙修改都可以為我們帶來不可估量的收益。王仕途在華中設計院時就是我們主要的公關物件之一,與我們私下裡做成了許多交易。因此,有事無事請院長、主任們出來泡泡妞、釣釣魚是一種必要的公關手段。約8年前,徐小月研究生畢業來江州找工作。那時的她仍然一身土氣,衣著樸素,乾瘦文弱,是戴著一副深度近視眼鏡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