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擔任內政部長,他要有主管警察和保安事務的權力。要委任另一個親納粹的人格拉斯一霍爾斯特瑞為國防部長,要透過若干措施,包括有步驟地交換100 名軍官,來使奧地利軍隊和德國軍隊建立更密切的關係。其中最後的要求寫道,“要作好準備,使奧地利納入德國經濟體系。為了這個目的,要委任菲許包克博士[一個親納粹分子]為財政部長”。
據許士尼格後來寫道,他立即認識到接受這個最後通牒就意味著奧地利獨立的告終。
裡賓特洛甫勸告我立即接受這些要求。我表示反對,向他提到我在到伯希特斯加登來以前跟馮·巴本作好的約定,並向裡賓特洛甫表明,我不是準備來聽取這麼不合理的要求的??但是許士尼格準備接受它們嗎?他不是準備來聽取它們這一點,即使像裡賓特洛甫這樣一個蠢貨也顯然是知道的。問題是:他願意簽字接受它們嗎?
在這個困難的決定性時刻,年輕的奧地利總理開始軟下來了。據他自己的記載說,他洩氣地問道,“我們是否能指望德國的誠意,德國政府是否至少打算在這次交易中守信不貳”。他說他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覆。
這時巴本來對他下功夫了。這位滑頭的大使承認在他看到這個最後通牒時也感到“涼奇”。它是一種“對奧地利主權的沒有道理的干預”。許士尼格說,巴本向他道歉,並表示對這些條件“完全感到意外”。雖然如此,他卻勸奧地利總理簽字接受這些條件。
他還又才我說,我可以放心,如果我簽了字井同意了這些要求的話,希特勒一定會使德國今後繼續忠於這個協定並且不會再給奧地利帶來麻煩。
從上面這些話(最後一段是紐倫堡的宣誓證詞中提出的)可以看出,許士尼格不僅軟化下來了,而且天真得有點糊塗了。
他還有一個最後的抵抗機會。他再度被帶去見希特勒。他發現元首正在書齋裡激動地來回踱著步。
希特勒:許士尼格先生??這兒是檔案的草案。其中沒有什麼可以討淪的。我不會改變其中的一點點,你必須原封不動地在這個檔案上簽字,在3 天內滿足我的要求,不然我要下令向奧地利進軍。
許士尼格屈服了,他告訴希特勒說,他願意簽字。但是他提醒他說,根據奧地利憲法,只有共和國的總統才有法律上的權力來接受這樣一個協定和予以實施。因此,雖然他願意籲請總統接受,他卻不能擔保。
希特勒叫著說道:“你必須擔保!”
許士尼格說,他回答說:“總理先生,我可不能擔保。”[許士尼格後來說]聽了這個答覆,希特勒似乎失去了他的自制能力。他跑到門邊去,開啟門叫道:“凱特爾將軍!”然後又轉身過來對我說:“我回頭再來叫你。”這完全是恫嚇,這位被糾纏苦了的奧地利總理大概並不知道這完全是恫嚇,雖然他一整天都被提醒有這些將軍在那裡。巴本說,凱特爾後來說起,他聞聲趕忙跑進去請示命令,希特勒卻對他咧嘴笑著。希特勒笑著說:“沒有命令,我只是要你來這裡。”
但是在元首書齋外面等待著的許士尼格和施密特博士卻上了當。施密特低聲說,如果他們兩人在以後5 分鐘內被逮捕起來,他也不會感到意外。30分鐘後許士尼格再度被帶去見希特勒。
' 希特勒說' 我已決定改變我的主意——這是我平生第一次。但是我警告你,這是你真正的最後機會了。我再寬限你3 天的時間來實施這個協定。這就是這位德國獨裁者讓步的程度,雖然最後草案的措詞多少溫和了些,但是,正如許士尼格後來作證時所說,所作的更動是無關緊要的。許士尼格簽了字。這是奧地利的死刑執行令。
人們在脅迫下的行為視他們的性格而有所不同,商且常常是令人費解的。許士尼格雖然比較年輕,卻是經歷過無情的政治動盪的老手,曾經眼看他的前任遭到納粹分子的暗殺。他是個勇敢的人,這是很少人會懷疑的。然而,他在1938年2 月11日在武裝進攻的可怕威脅下向希侍勒屈服了,這在他的同胞們以及這個決定命運的時期的觀察家和歷史學者之間留下了一團未解決的疑雲,屈服是否必要?
是否沒有別的出路了?鑑於英國和法國後來面臨希特勒侵略時的表現,如果還有誰說,假如希特勒當時進軍奧地利的話,英國和法國可能會來幫助奧地利,那未免失之輕率。但是直到那時為止,希特勒還未曾越出過德國邊界,他也沒有使他自己的人民和全世界為這種肆意侵略行為作好心理準備。德國軍隊本身也差不多沒有作好戰爭的準備可以對付法國和英國的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