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次提訊中說,“我同哈利法克斯在正常外交途徑之外透過一個特別信使保持著聯絡。”這位瑞典“信使”在8月25 日星期五下午6 點30分飛到倫敦就是去找英國外交大臣的。前一天,戈林把他從斯德哥爾摩找到柏林來,告訴他,儘管前一天夜間簽訂了德蘇條約,德國還是想同大不列顛達成一項“諒解”,他把自己的一架專機交給這個瑞典人使用,以便讓他能火速飛往倫敦,把這件重要的事情通知哈利法克斯勳爵。
這位在一小時以前簽訂了英波互助協定的英國外交大臣感謝達勒魯斯的奔走,並告訴他說,漢德遜剛在柏林同希特勒進行了商談,馬上就要帶著元首的新建議飛回倫敦;既然柏林同倫敦之間的官方聯絡現在已經重新開啟,他認為這位瑞典人的居間奔走已經不再需要。但是不久證明這種奔走還是需要的。當達勒魯斯於當晚打電話給戈林報告他同哈利法克斯會談經過時,那位元帥告訴他,由於英波條約的簽訂,局勢已經惡化,大概只有英、德兩國代表舉行會談才能挽救和平。據戈林後來在紐倫堡作證時說,他和墨索里尼一樣,當時都想再來一次慕尼黑式的妥協。
當天深夜,那位不知疲倦的瑞典人把他同戈林的談話通知了英國外交部,次日早晨他接到邀請同哈利法克斯再作一次會談。這一次他說服了英國外交大臣給戈林寫了一封信,他把戈林說成是唯一能夠防止戰爭爆發的德國人。那封措辭籠統的信很簡短,而且話說得很含混。它只是重申了英國對於達成和平解決的願望,並且強調需要“幾天的時間”才能辦到。”雖然如此,這位肥胖的元帥卻認為這封信“極其重要”。達勒'571' 魯斯於當晚'8月26日' 就把這封信交給了戈林,當時戈林正坐著一列專車去柏林郊外奧蘭寧堡空軍司令部的途中。專車在第二站就停住了,兩人臨時徵用了一輛汽車直奔總理府。到那裡時已經半夜了,總理府一片漆黑,希特勒已經上床睡覺了。但是戈林一定要把他叫起來。到這時為止,達勒魯斯也和很多其他的人一樣,總認為希特勒並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他會像一年前在慕尼黑所做的那樣,接受一個和平解決的辦法。這個瑞典人這回卻要破題兒第一道領教這位天賦神賜的獨裁者的思想多麼荒唐離奇,脾氣多麼喜怒無常。這是一次使他灰心喪氣的經歷。
達勒魯斯從哈利法克斯那裡帶來的這封信,戈林認為事關重要,必須在深更半夜把元首叫起來看看,可是希特勒卻根本不加理睬。他反而對這個瑞典人滔滔不絕他講了20分鐘他早年的奮鬥經過、他的偉大成就以及他為了同英國人取得諒解而作出的各種努力。接著,當達勒魯斯插上一句說他曾經在英國當過工人時,這位總理馬上就詢問他有關這個古怪的島國和這個古怪的民族的情形,他說他曾花了很大的努力,可是始終還沒有能瞭解他們。接著他又大談了一通德國的軍事威力,有些地方還是從技術角度來談的。達勒魯斯後來說,這時候他認定他的夜訪“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了”。不過這個瑞典人到底抓住一個機會,把他所瞭解到的一些英國人的情況告訴了他的主人。
希特勒一直聽下去,沒有打斷我的話頭……但是後來他突然站起來,變得非常激動而且神經質,在屋子裡來回地走著,一面自言自語地說,德國是不可抗拒的……突然,他在房間中央站住,眼睛直挺挺地望著前面。他的聲音變得含糊不清,他那樣子完全是一個神經失常的人。他斷斷續續地說道:“如果發生戰爭,我就要造潛水艇,造潛水艇,潛水艇,潛水艇,潛水艇!”他的話越來越不清楚,最後根本就聽不出他在說些什麼了。接著他定了定神,就像在對大庭廣眾發表演說似地拉開嗓門,尖聲尖氣地叫了起來:“我要造飛機,造飛機,飛機,飛機!我要消滅我的敵人。”那神情活像小說裡的一個妖魔,而不像是個真人。我驚訝地注視著他,又回過頭來看看戈林的反應,他卻若無其事。'572' 最後,這位激動的元首大踏步走到他的客人面前,對他說,“達勒魯斯先生,你是很瞭解英國的。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我想同英國達成協議,可是總也不能成功?”達勒魯斯自稱他“最初猶豫了一下”不知怎樣回答,但是後來答道:據他個人看來,原因在於英國人“不信任他和他的政府”。
“這些白痴!”據達勒魯斯說,當時希特勒把右臂一甩,用左手拍著自己的胸口,對他吼道,“我這一輩子幾時說過謊話?”
隨後這位納粹獨裁者平靜下來,他們討論了希特勒透過漢德遜提出的建議;最後決定讓達勒魯斯飛回倫敦去,再交一份建議給英國政府。戈林反對把它寫下來,他要這位脾氣隨和的瑞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