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檔案透露,元首從德意志號上兩次發出急電給裡賓特洛甫,問他立陶宛是否已按照德國人的要求投降。這位獨裁者和他的海軍上將必須知道他們是否不得不開炮衝進默默爾港。最後,到3 月23日清晨1 點30分,裡賓特洛甫才總算能發電報,把立陶宛人已經簽字的訊息告訴他的主子。
3 月23日下午2 點30分,希特勒再一次以勝利者的姿態進入一個剛剛被佔領的城市,並且在默默爾市戲院裡再一次對著如醉如狂的“解放了的”日耳曼人發表演說。凡爾賽和約上又一條被撕毀了。又一次不流血的征服完成了。儘管元首不可能知道,這是最後的一次不流血的征服了。
波蘭問題熾熱化
德國併吞默默爾這一舉對波蘭政府說來是“一樁極不愉快的意外”,這是德國駐波大使漢斯—阿道夫·馮·毛奇在第二天從華沙報告柏林的話。他還說,“主要的理由是,人們普遍擔心下一次就該輪到但澤和走廊了”。他還報告德國外交部,波蘭的後備兵已徵召入伍。第二天,3 月25日,諜報局局長卡納里斯海軍上將報告說,波蘭已動員了三級役齡的後備兵,並且正在把部隊向但澤周圍地區集中。凱特爾將軍並不認為這能表明“波蘭人有什麼尋釁的意圖”,不過他指出,“但是陸軍參謀總部卻持有比較嚴重的看法”。
希特勒在3 月24日從默默爾回到了柏林,第二天就同陸軍總司令馮·勃勞希契作了長時間的談話。從後者關於這次談話的內部記錄看來,領袖看來還沒有下定決心到底用什麼辦法來搞波'463' 蘭。事實上,他那一刻不停的腦筋裡似乎充滿了各式各樣的矛盾。利普斯基大使第二天就該回來了,但是元首卻並不打算見他。
利普斯基將在星期天'3月26日' 自華沙返任' 勃勞希契寫道'。他原來是奉命前去探詢波蘭是否願在但澤問題上達成妥協的。元首在3 月25日晚間走了:他不願在利普斯基回來的時候待在柏林。裡賓特洛甫將首先同他談判。不過元首並不願意用武力解決但澤問題。他不想因此把波蘭推入英國的懷抱之中。
只有在利普斯基暗示波蘭政府在波蘭人民面前負不起自動割讓但譯的責任的情況下,才會考慮對但澤實行軍事佔領。這種解決辦法將造成一種既成事實而使波蘭政府易於應付。
這對希特勒當時的心思和性格是一個很有趣的透視。3 個月以前,他曾經親自向貝克保證,德國不會在但澤製造什麼既成事實。可是他也還記得波蘭外交部長曾向他強調指出,波蘭人民永遠不會容許把但澤轉交德國。要是德國人乾脆把它拿了過來的話,是否會使波蘭政府比較容易接受這樣一個既成事實呢?迄今為止,希特勒在估計他的外國敵手的弱點和利用這種弱點方面一直是一個天才,但是這一次,他的判斷第一次開始失靈了。統治著波蘭的“上校們”是一批昏庸糊塗的人,然而在但澤問題上他們卻實在不想要、也不會接受什麼“既成事實”。
這個自由市是希特勒心上的第一件大事,但是他想的還不止於此,正如他在慕尼黑會議給了他蘇臺德區以後他還想要捷克斯洛伐克一樣。就目前來說' 勃勞希契寫道' ,元首並不想解決波蘭問題。不過現在就該著手了。在最近的將來尋求解決,必需要有特別有利的政治條件。在這種情況下,波蘭將被徹底打垮,以至在今後幾十年內不必視為一個政治因素。元首心裡想的解決辦法是要把邊界線推進到從東普魯士的東部邊界直到上西里西亞的東端。
勃勞希契十分清楚這條邊界的意義。那是德國在戰前的東部邊界,它是被凡爾賽會議所取消的,而且過去只有在沒有波蘭存在的情況下才存在過。如果希特勒對波蘭將作什麼答覆曾有懷疑的話,那末當利普斯基大使在星期天'3月26日' 回到柏林並且以書面備忘錄的形式提出波蘭的答覆以後,這種懷疑就都消散了。裡賓特洛甫馬上就看了這個備忘錄而且拒絕了它。他對波蘭的動員措施大發雷霆,'464' 並且警告大使注意“可能的後果”。他也宣佈波蘭軍隊對但澤領土的任何侵犯都將被認為是對德國的侵略。波蘭的書面答覆,雖然是用息事寧人的口氣措辭的,但是對德國的要求來說,卻是堅決的拒絕。它表示願意進一步討論便利德國在波蘭走廊的鐵路交通和公路交通的方法,但是拒絕考慮給予這類交通以治外法權。至於說到但澤,波蘭願意以波德聯合擔保來代替國際聯盟的擔保,但是並不想看到這個自由市成為德國的一部分。
納粹德國這時還從來沒有碰到過一個小國敢於拒絕它的要求,因此裡賓特洛甫對利普斯基說“這使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