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說實在的,自從陳賡被抓起來後,他無時不刻不在考慮如何對付陳賡,如何才能讓陳賡跟他走。現在看來,要想陳賡跟他走幾乎不可能。怎麼辦呢?
難哪!陳賡真成了紮在蔣介石心上的一根刺,甩又甩不開,拔又拔不掉。
硬的用過了,各種嚴酷的刑罰都用過了,可在他面前都失去了威力。軟的也用了,封官許願他全不接受。
殺又殺不得,放也放不得。那就再把他關進監獄裡吧,不行,那些為陳賡說情的、上書的,攪得他日夜不寧。
陳賡真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一個陳賡尚且如此不好對付,共產黨就更使他寢食難安了。井岡山就那麼一片彈丸之地,竟成了攻不破的銅牆鐵壁!
他集中百萬精銳兵力,前後進行三次圍剿,井岡山根據地居然不為所動,他反而損兵折將……眼前這個陳賡,曾經是他的學生,又是他的救命恩人,如何對付他呢?……
蔣介石思緒萬千。
“總司令!”鄧文儀拿著一探書信和電報走進來。“一個陳賡,把咱們攪得雞犬不寧,請總座過目,又有這麼多為陳賡說情的。”
蔣介石擺擺手,他此刻不想看。
“這有一份黃埔學生聯名發來的電報,您是否要聽聽?”鄧文儀從中抽出一份。
蔣介石一抬手說:“念念!”
鄧文儀撕開電報,讀了起來。
總司令:我等三十二名黃埔一期同學,三叩於地,為陳賡求情。懇求總座——我們的老校長,寬大為懷,道義為重,刀下留情,放走陳賡。師生情份,不能不講;救命之恩,不能不報。有道是:知恩不報非君子,恩將仇報是小人。
倘使執意要殺,不僅黃埔子弟為老校長絕情絕義而心灰意冷,總司令也將無面目立足於人間。此可謂:殺一人之命,失眾人之心,孰輕孰重,何得何失,請總司令三思,明鑑……
黃埔同學聯名上書為陳賡說情,真是情真意切,溢於紙上。
“還有嗎?”蔣介石冷冷地問了一句。
“有。”鄧文儀從一大摞信件中一封一封地翻著,“還有杜聿明將軍的,張治中將軍的,還有孫夫人宋慶齡的……都是為陳賡求情的。”
“算了,別唸了!”蔣介石一臉惱怒。
南昌機場。
陳賡被蒙上眼睛、押上一架軍用專機。
飛機在南京機場降落,陳賡又被推上一輛囚車。囚車把陳賡帶到南京郊外的湯山。這裡有一座城堡似的院落,這是一座特別拘留所。這裡環境優美,室內佈置典雅富麗,但外面卻是高聳的危牆和電網。
在這裡,陳賡擁有絕對的自由,可是卻與世隔絕。他每天除了讀書、看報,就是釣魚、畫畫、照相。表面上看,他似乎已平靜下來了,這使看管他的憲兵班長一陣興奮,連忙向鄧文儀彙報:“他好像安靜下來了,並有悔過之心了!”
鄧文儀聽了高興地叫道:“太好了,我馬上就向校長彙報!”[霸氣 書庫 ·電子書下載樂園—wWw。QiSuu。cOm]
而實際上,在陳賡的內心深處,時時刻刻掛念的是前方的戰場,他得設法把他的處境告訴關心他、營救他的人們。
陳賡在獄中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深深地感化了看管他的憲兵班班長,他們成了好朋友。一天,陳賡託他把一大堆材料、照片帶了出去,找到內山書店,轉交給了魯迅先生。一張張照片,一份份材料從魯迅手裡轉到了宋慶齡手中。
南京。宋慶齡居室。
宋慶齡、魯迅正被一群外國記者包圍著。
宋慶齡將照片伸到一位外國女記者面前,用流利的英語說:“看見了嗎?
親愛的史沫特萊,這就是當局所說的‘陳賡越獄逃跑’!“
史沫特萊說:“我又一次被欺騙了,想不到你們的蔣委員長,竟敢這樣欺騙公眾和輿論!中國實在太不幸了!”
宋慶齡說:“現在,我們就是要解除這種不幸!”
楊杏佛說:“我去,我帶證據去,去當面質問他,看他還說什麼?”
宋慶齡說:“不,這一次,我們要悄悄地去,要把證據突然放在他面前。
不然,如果他發覺洩露了秘密,他一定會把陳賡再轉移出去,或秘密殺害……“
兩天後,蔣介石的辦公桌上,堆放了一大堆陳賡在湯山拘留所的照片,還有一份文稿的副本——宋慶齡通電。
鄧文儀焦慮地說:“委座,孫夫人和楊杏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