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時,一陣馬達聲由遠而近,一條汽車長蛇在遠方出現,漸漸地,漸漸地,進入了伏擊圈。領頭的是一輛卡車,陷入了陷坑無法動彈,後面汽車也隨之受阻。敵人正疑惑間,突然,三發訊號彈騰空而起,公路兩側槍炮聲、喊殺聲震耳欲聾。戰士們有的跳上汽車,有的衝上公路與敵人展開肉搏。
被打得驚慌失措的敵人亂作一團,有的被擊斃在車廂裡,有的被刺死在地上,有的滾下車企圖頑抗,有的藏到汽車下面裝死。許多鬼子未等弄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就命歸黃泉。殘餘的敵人向南山逃竄,被我南山的部隊一陣猛打,回到公路上也被消滅。
戰鬥到十一時,除二十多個敵人乘我南山部隊少,空隙大而逃跑外,其餘四百多敵人均被殲滅。此役燒燬敵人汽車一百八十輛。日軍森木少佐被擊斃。
戰鬥開始前,朱德、彭德懷特意邀請了國民黨的一些高階將領前來觀戰。
這次漂亮的戰鬥,使不少國民黨的高階將領對八路軍游擊戰的戰略戰術和指揮藝術及三八六旅勇猛頑強的戰鬥作風讚歎不已,心服口服。
日軍隨軍記者,則認為“響堂鋪伏擊”戰是一次更為典型的游擊戰。
1938年4 月初。晉東南。
八路軍在邯長公路上的接連勝利、抗日根據地的開闢和游擊戰的廣泛展開,使日寇驚恐不安。
為解除後方的威脅,敵人以一○八師團為主,調集了萬餘眾,對晉東南發動了九路圍攻。日軍指揮官寺內壽一在地圖上畫了九個進軍的箭頭,要把八路軍的主力壓縮到箭頭的終點,聚而殲之,想到這個勝利的結局,他心裡美滋滋的。
針對敵人的圍攻,各部隊進行了反圍攻的緊急動員。
4 月10日前後,從東、西、北三面進犯的日軍,相繼進入抗日根據地。
一路侵佔遼縣,一路審至遼縣以東,其餘各路受到八路軍的阻擊。
4 月13日,日軍一千多人帶著四門迫擊炮,由武鄉開往榆社。一路上無人、無糧、無雞羊、無水。公路被炸壞了,大車不能過,只好又退回武鄉。
敵一○五聯隊二千五百人,行進在月球般荒涼的土地上。士兵們沉默寡言,一個罐頭幾個人分著吃。黃土高坡上,人群夾著騾馬,毫無生機。這裡成了無人的世界,找不到吃喝,敵人只好棄城而走,沿濁漳河奔襄垣。
劉伯承打聽到這些訊息,興奮他說:“太好了,鬼子輜重騾馬多,又不慣於夜間行運,追!”
劉伯承隨即抓起電話,對陳賡說:“三四四旅的六八九團也歸你指揮,與七七二團為左縱隊,沿濁漳河北岸追擊敵人,七七一團為右縱隊,沿南岸追擊。七六九團為後續部隊,沿武鄉至襄垣大道前進!”
“師長!”陳賡問,“我們是追到鬼子就打,還是趕到鬼子前頭去打?”
“現在鬼子正急著找咱們,只要你追上就打,他肯定要回過頭來跟你打的!”
敵人只知道八路軍善於打伏擊,從來也沒有想到過八路軍會找上門來打。
16日凌晨,敵人的側翼警戒部隊四百多人來了,葉成煥團長問:“旅長,打麼?”
“不打!敵人的輜重隊還在後頭。”
敵人的先頭部隊已經走過了長樂村,輜重部隊還在後面很遠。
機不可失,七七二團團長葉成煥迅速地佈置好了一切。
日寇的人馬車輛及輜重,沿大道緩緩而來。七七二團突然開火。霎時間,敵軍人仰馬翻,亂作一團。七七二團衝鋒號一響,戰士們如萬虎出籠,從天而降,把敵人打了個暈頭轉向,好不熱鬧!
正當七七二團與日軍激戰時,路過長樂村的一支一千多人的日軍,聽到槍聲大作,急忙返回來救援。他們奔向位於七七二團左翼的戴家堖陣地。這塊陣地原定由六八九團佔領,可六八九團還在途中。
在此緊急時刻,劉伯承立即令七七二團第十連搶上去堵擊敵人。這個連與十倍於己的敵人浴血奮戰四個多小時,全部壯烈犧牲。陣地又落入敵人之手。
正在這時,參謀長跑過來報告:“一一五師的六八九團到了!”陳賡緊鎖的眉頭又舒展開了。果然,只見素有“徐老虎”之稱的徐海東,率領六八九團到了。
陳賡一拍大腿:“徐老虎,有你這一撲,我就可以安心煮鬼子了!”
立足未穩的日軍在六八九團的一陣猛撲之下,潰不成軍,敵人死的死,逃的逃。戰士們忙著清理戰場。
幾個團已打得很緊張,不能再貪多了。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