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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韓進已恢復了正常,他的視線緩緩掃向四周。
遍地的屍體!地獄門附近、平原上、城堡的城牆上,到處是鮮血、到處是屍體,而且血液的顏色很新鮮,好似這要剛剛遭受過一場殘忍的屠戮。
在西側的地獄門前,有一條人影孤零零地坐在那裡,他也發現了韓進,慢慢抬起頭,那雙銳神無比的視線瞬間洞穿瀰漫著的紅色迷霧,釘在了韓進臉上。
“拉斐爾?”一個充滿了淡漠的聲音傳了過來。
“尼古拉?”韓進輕聲道。
“你來晚了。”
韓進一笑,緩緩向前走去,一對宿敵,世界南北兩極的掌控者、或者說是未來的統治者,竟然在深淵世界裡碰面了。有些時候,命運實在是太幽默了。也正是因為特定的環境,註定了他們不應該爆發爭端,至少暫時不行。
他們都沒有做出回答,與其說他們剛才是在確認對方的身份,還不如說是在和對方打招呼,因為除了他們之外,沒有誰能闖得進來。
近了,雙方越來越近了,韓進看到,尼古拉的左頰上有一道淺淺但又非常明顯的傷疤,記得從沒聽傑狄斯說過,顯然,這道傷疤是近期留下的。
韓進心頭突然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隨後便轉移了自己的視線,尼古拉也在這同時把視線轉向腳尖。兩個人都是黑髮黑瞳,但外貌和氣質卻又裁然不同,韓進的相貌非常英俊,甚至可以用俊美來形容,如果把那身戰甲換成華麗的長袍,偃月刀也換成晶瑩別透的酒杯,韓進怎麼都不像是一個手握生殺大權的強者,他應該是一個習慣周旋在豪華酒宴中的美少年,風度得體的散播著自己的才氣、尊貴,焉或還有愛的種子……
而尼古拉臉部的線條非常剛毅,一看就是一個硬漢,尤其是左頰處那條新的傷痕,更讓他平添幾分滄桑感,也凸顯出了睥睨天下的威勢,嘴角時不時露出的玩世不恭的笑意,卻又讓他的冷漠與威勢一下子變得生動起來,少了這種笑,沉默的尼古拉很象一座死氣沉沉的雕像,或者是在裝腔作勢,而多了這種笑,尼古拉則顯得靈氣十足,也給人幾分親近感。
“你在等什麼?”韓進見尼古拉始終沒有起身的意思,輕聲問道。
“等你,也在等唐納德。”尼古拉再一次抬起頭:“不過,他明顯不如你,等了半天,他也不敢進來。”
“如果我知道是你在等我,也許我也不會進來。”韓進笑了笑,剛剛跨過空間傳送陣時,他有一種空間迷失感,雖然時間很短,還不到一秒鐘,可對真正的強看來說,一秒鐘已經可以決定生死存亡了。
“為什麼拖這麼久?”尼古拉也露出笑意:“是不是認為我沒那麼容易闖過唐納德的封鎖?”
“我確實有些驚訝。”韓進懶得說謊,故意貶低尼古拉,是沒有什麼意義的,相反,只能顯示出自己落了下乘。
“答案就在那裡。”尼古拉伸出斜刺裡指了指。
“哦?”韓進抬起眼簾,他的神念已運轉到了極限,面對著尼古拉,他必須保持高度戒備,事實上雙方都知道,合作只是暫時的,如果戰爭以地面種族的失敗告終,那麼一切休提,如果能擊敗唐納德,他們之間必然會爆發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焉或是戰爭!
而尼古拉的右手一直垂在腰間,距離自己的劍柄只有幾寸,以他的坐姿,用右手去指點方向更方便些,他偏偏要用左手,右手似乎捨不得動彈。這隻證明兩件事。一個是他在防備韓進,一個是他心懷不軌。當然,前者的可能性佔了九成,能幫造出雄光帝國,尼古拉應該知道如何取捨,至少在戰局沒有明朗的情況下,不能自相殘殺。
這是一種承認,以韓進現在的力量,沒有誰敢忽視他的存在。
此時此刻,世界兩極、壁壘分明的兩大強者,都在遵守著同一個準則,防人之心不可無。
一襲白色的戰裙躍入韓進的眼簾,接著一條人影如閃電般向韓進和尼古拉射來。
“安琦艾爾?!”韓進吃了一驚。
“您似乎不歡迎我?”安琦艾爾的笑容極美,也極媚。
那完美的容顏再一次讓韓進失神了,但他很快清醒過來,看了看尼古拉,又看了看安琦艾爾,眉頭微微挑起,尼古拉和安琦艾爾怎麼會在一起?難道……他們已經商量好了一系列計劃?那麼在他們的計劃中,是不是也商量好了怎麼樣對付自己?
“尼古拉閣下,看起來您真的很瞭解拉斐爾。”安琦艾爾微笑著看向尼古拉。
“怎麼這樣說?”尼古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