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奎特玩夠了,也殺夠了,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身形閃動,繞過前方兩個騎士的夾擊。這是他有生以來最慈悲的一刻了……竟然寬恕了對自己發動攻擊的人,那兩個騎士是什麼心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連自己都被這種慈悲感動了。
幾息的時間,阿爾奎特已追上了那輛馬車,伸手用指尖挑起車簾,微笑著向內看去。
馬車裡只有一個人,一個俊朗的男人。面容很年輕,卻偏偏給人一種侵滿風塵的感覺。身穿潔白的長袍,手中拿著一柄不長不短的玉脂權杖,在權杖的頂端,雕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小天使。
阿爾奎特掀開車簾的同時,那個俊朗的男人已經舉起了權杖,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小天使驀然睜開雙眼,兩條極細、極亮的光線激射而出,正射中阿爾奎特的胸膛。
阿爾奎特身形驀然一僵,任何一種生命的反應都無法與光的速度相比。就像深淵惡魔蘭伯特屢屢被淨光咒傷害一樣,阿爾奎特剛剛察覺不對,光線已經洞穿了他的身體,從他的背後透出,光線凝而不散,筆直的投向天際。
無可匹敵的速度,正是光明系魔法最可怕的地方。幸好,光明系魔法的威力大都不是很強,否則,整個世界早已是光明系魔法的天下了。但是強與不強是有針對性的。對普通生物來說,光明系魔法確實不強,但對血族來說,光明系魔法是世界上最可怕的魔法!
阿爾奎特陡然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聲音,身形化為一道閃電倒翻出去。他右拳緊握,隨後猛地轟出,強大的精神力凝聚在一團肉眼無法察覺、但又無堅不摧的可怕勁流,轟向了那輛馬車。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響,馬車的車廂被轟成無數碎片,牽引馬車的四匹駿馬遭受池魚之殃,被阿爾奎特的拳勁絞成迸射的血肉。就連護衛在馬車附近的騎士們也是人仰馬翻,有的甚至被氣浪吹出去十幾米遠,又在地上翻滾了數圈,才勉強穩住身形。
在馬車原來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個呈不規則形狀的圓坑,不是很深,最深處也沒有超過一米,傑狄斯就站在圓坑中央,一圈若隱若現的光幕牢牢把他籠罩在裡面。不過此刻的傑狄斯顯得有些狼狽,他的鼻孔和嘴角有鮮血流出,一滴滴地落在那潔白的長袍上。
世界上本沒有絕對的事,所謂絕對障壁只是魔法的名稱,血族遠祖阿爾奎特的拼死一擊,已經無限接近這個世界的力量法則,絕對障壁終於露出了脆弱的一面。而當初突然下毒手的尼古拉,根本沒有把傑狄斯的絕對障壁放在眼裡,不管是鬥氣還是魔法,終歸是有限的,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的尼古拉,也同樣有自己的畏懼!
阿爾奎特在空中,死死盯著傑狄斯,隨後再一次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聲。傑狄斯本已舉起了自己的權杖,卻又突然露出了痛苦之色,眼神迷茫,握著權杖的手也在劇烈顫抖著。
就在此刻,一道淡淡的影子在阿爾奎特身前閃過,隨後斜刺裡射向地面,轉瞬即逝。消失的無影無蹤,好似根本不曾出現過一樣。
阿爾奎特的咆哮聲嘎然而止,用雙手緊緊握住自己的喉嚨,那裡出現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如湧泉般流淌出來。
韓進這邊的勢力構成和其他領主大不一樣,如扎古內德、迪斯馬克之流,完全是以一個人為中心,扎古內德和迪斯馬克要是不在,那就什麼都玩不轉了。而韓進對權力並不感興趣,他走上爭霸之路僅僅是為了篡奪資源、為自己的修真鋪路,領地內的政務、軍務原本就是由別人管理,何況他身邊聚集了很多強者,就算他不在,其他人也有足夠的應變能力。
這一次由傑狄斯操刀,蓋爾總管負責協助,格瓦拉等人則必須留守馬克辛堡,他們要防備一直沒有出現的深淵惡魔。兩位強者攜手合作,嗅到了腥味、興沖沖趕來的阿爾奎特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遭到當頭一棒!
傑狄斯的眼神已經恢復了平靜,以一種優雅的語調吟唱起了咒語。他手中的權杖驀然亮了起來,一道又一道凝而不散的光波以他身體為中心,向四下散開。從上空望去,那道光波就像一個長滿了無數觸角的圓蛋一樣,整個地面都在那“巨蛋”不停的蠕動中劇烈顫抖著。
騎士們大都處在吸血鬼的包圍中苦戰著,當一道道由光霧組成的觸角伸展過來時,情勢立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個又一個吸血鬼在觸角溫柔的撫摸中瞬間化為飛灰,不管他們立即變成蝙蝠飛往高空,還是邁開雙腿逃向密林,都避不開觸角的糾纏,除了阿爾奎特能依靠強大無比的精神屏障保護自己之外,其他吸血鬼無任何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