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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啊——別說夫人了!”蔣清泉嘆了一口氣,遲疑了一下說,“她已經死了。”

“你夫人死了?”林霏驚愕地問道。

“死了!”蔣清泉堅決地說。他給林霏講起他的不幸。

蔣清泉原是揚子水利學院的學生,畢業後分配到東江市靈水縣聖沙湖水管站,當了一名水利員,工作十分枯燥。晴天就察看大壩、隧道、涵洞、水渠、渡槽有無蟻害、裂紋,一天要翻山越嶺走幾十里路;雨天,特別是雷雨、暴雨天要頂著風雨到山野裡去觀察水系走向,觀察記錄注入聖沙湖各水系河流的流量,為保證大壩安全、為防洪減災做水文基礎工作。長年在野外奔走,級別低、工資低、工作又辛苦,一干就是五六年,二十七八歲了,物件也找不著,以為這一輩子永無出頭之日了。一次偶然機會,去縣水利局報送水文資料,認識了水利局的女副局長馮婉玉,她對蔣清泉很賞識,以後又經常去聖沙湖檢查工作,聽蔣清泉彙報工作。一次她以調查研究為名,去聖沙湖水管站蹲了一個月的點,兩人建立起了戀愛關係。後來蔣清泉才知道,馮婉玉整整比他大四歲,她父親是靈水縣委組織部長。結了婚以後,蔣清泉就被調到靈水縣委辦公室當秘書。因能說會寫,一年後就提為辦公室副主任,又過了一年就下派到一個鄉鎮去當黨委書記。三年後,縣裡換屆,他就被選為副縣長。隨著他岳父的官越做越大,他一步步的官也越做越大,既而縣委副書記、縣長、縣委書記、副市長、市長、就這樣,做到了現在的市委書記。然而他的婚姻卻是不幸的。馮婉玉是一個大咧咧的女人,長相不敢恭維,而且是一個悍婦,她也隨著她老爸和蔣清泉的升遷,在錄水縣當了局長、紀委書記、東江市婦聯主席。她對蔣清泉的管束很嚴厲,幾乎沒有他的個人自由空間,她經常敲打他的一句話:“沒有我,你現在還是水管員呢!”在家裡他享受不到一點家庭的溫暖,他感覺不到一點她女性的溫柔。他恨她,但卻不敢得罪她,更不敢離開他,他怕岳父報復他丟了官位,他怕輿論譴責他忘恩負義。只好忍氣吞聲遷就她、適應她,他“懼內”是出了名的。

“現在好了,她想管也管不著了。”蔣清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他們走到一個小草坡上,哪裡有幾塊被遊人坐得光滑的石頭。兩人便在石頭上坐了下來。

“有女人管不是很好嗎?”林霏說。

“我不是說女人管不好,啊——問題是她太兇悍,有時在同事面前也不給我一點面子。啊——我感覺不到她是一個女人,年輕時好一點,後來老了,歇斯底里發著起來,啊——比獅子還厲害。”

林霏沒有話可回答蔣清泉,就沉默不語,看著山坡下城市的風光。

“啊——好了,這一切都過去了,不提她了。小林!還是談談你吧!”蔣清泉說。

“我?”林霏轉過頭來看著蔣清泉,眼裡露著一絲兒奇怪的光。

蔣清泉目光堅定的看著林霏,點點頭。

“我就是一個失業女人,來這裡打工的,沒什麼好談的。”林霏說。

“你為什麼怕海?”蔣清泉一直覺得林霏與海之間有存在著一種痛苦的往事。

“看到海浪,翻天捲雲,害怕。”林霏扯謊說,她不願意將自己心頭的秘密告訴別人。

“你說謊,我不信!”蔣清泉豎起一個指頭,指著林霏點了點,笑眯眯地說。那神態就像一個大哥對著撒謊的小妹妹,親切、和藹又帶著一點溺愛的責備。

“真的!我不騙你!”林霏辯解說。

“啊——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回答我。”蔣清泉轉了話題。

“你說。”林霏看著蔣清泉那張瘦長、絡腮鬍子颳得溜清的臉。不知道他要問什麼。

“你有物件嗎?”蔣清泉臉上表情很認真,沒有一點玩笑的意思。

“現在沒有!”林霏垂著眼瞼,老老實實地說。

“以前有過?”

“以前有過。”林霏的聲音低了下來。

“啊——不說過去,說現在吧。給你送花的那個人還在送嗎?”蔣清泉見林霏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就改了話題。

“還在送。”林霏說。她低著頭,聲音還是很細。

“你喜歡他嗎?”蔣清泉問。

“我不認識他,不瞭解他,根本就談不上喜歡不喜歡!”林霏說。談到這事林霏就有點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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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送了你那麼貴重的東西,說明他很愛你,你對他就沒有一點好感,啊?”蔣清泉進一步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