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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婚期越來越近,他卻越來越焦燥不安。

方才在街上看見的那個酷似江雪的背影又把他努力想埋在心底的記憶牽了出來,最近他常常想著江雪,想著兩人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他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天來,他每天心心念念,記掛的全都是她,雖然竭力的不去想,但她的影子總是在不知不覺間就冒了出來。在以往這些年中,他從未對一個女子如此的牽腸掛肚,就算是對他的未婚妻丁雅仙也沒有這種感覺,難道真如唐風說得那樣,自己竟真的愛上了她?

他搖搖頭,心想這怎麼可能呢?她又刁蠻又任性,脾氣又壞又沒教養,簡直一無是處,自己怎麼可能對她產生感情呢?更何況他還有一個人人羨慕的未婚妻。自己居然會產生如此荒唐的想法,這豈非可笑得很?他想笑,卻笑不出來,因為他知道這個荒唐的想法其實是真的。

丁雅仙聰明、美麗、溫柔、體貼又善解人意,蘇州城裡不知多少富家子弟對她夢寐以求,而她卻屬於自己,作為一個男人來說,想想就夠驕傲的了,但自己現在卻偏偏對一個什麼都不如她的野丫頭動了心,而且再也放不下。

他嘆了口氣,苦惱的按著額頭,端起杯子喝水,這才發現壺裡已經空空的了。

越想越是煩燥,索性起身出門,想到花園中走走。

剛跨出門口,卻見唐風遠遠的走來,向他招手。迎上前問道:“找我?”唐風笑眯眯的道:“正是。你要出去?”楚夜道:“心裡悶,出去走走。”唐風悠悠的道:“整天無所事事,自然會悶了。”楚夜橫了他一眼,道:“你每天很忙麼?”唐風笑道:“我今天確實很忙。”楚夜故作驚訝:“哦?”唐風興致勃勃的道:“那個貢銀的案子破了。”

他一怔,問道:“破了?兇手抓住了?”唐風道:“兇手是本城最大錢莊的老闆周福,也是他們搶劫貢銀的同夥,不過他已經自殺死了。”楚夜來了興致:“到底是怎麼回來?”拉著他到房中坐下,又吩咐侍女上茶。

唐風喝了口茶,清清嗓子細述原委。

原來今天一大早,周福的家人便到府衙報案,說他們家主人不知何故半夜自縊於臥室內。知府楊思賢親自前去查驗,確定是自殺,枕下還有遺書一份。遺書中寫道,當年周福、曾彪和趙永年合謀搶得貢銀後,暗暗把貢銀熔掉重鑄,然後隱姓埋名背井離鄉來到蘇州,做起了商人。由於他們計劃周密,這件劫案最終不了了之,三人也放心的做起大老闆來。不料就在今年三月中的一天,一個保定客商竟然認出了趙永年,並以此要挾勒索。三人經過緊急商量,遂把那客商殺了滅口,屍體就埋在趙永年家的後花園中。後來周福越想越怕此事敗露,於是索性把趙永年和曾彪也一併殺了滅口。

本來以為這下可以高枕無憂了,但自從兩個同伴死後,這位周老闆夜夜都被惡夢纏繞,只要閉上眼睛就看見趙、曾二人前來索命,不得有片刻安寧。在飽受了幾個月的折磨後,終於精神崩潰,於是以自殺來解脫這種痛苦。

楚夜靜靜的聽完,沉思半晌,道:“聽著倒也合情合理。”唐風笑道:“破了二十年前的懸案,楊大哥一定會受到朝廷的褒獎的。”楚夜不語,在屋裡來回的踱著步,踱了幾圈,忽然道:“兇手真的是周福麼?”唐風怔了一下,道:“說來也是有點奇怪,周府上上下下都搜遍了,不光沒有找到致趙永年和曾彪於死地的那種毒藥‘月離’,連常見的毒藥都沒有一點。”頓了一下道:“不過也可能已經用完了,所以才會找不到。”楚夜道:“你不覺得這個理由有點牽強麼?”沉思著又道:“他是從哪裡得到這種失傳已久的毒藥的呢?還有,又是如何下手毒死兩人的呢?”

唐風伸了伸懶腰,道:“好啦,別想那麼多了,這樣皆大歡喜不好麼?”楚夜忍不住想笑,搖頭道:“你口口聲聲想做名捕,名捕有你這個樣子的麼?”唐風懶洋洋的道:“我現在改主意了,我還是聽媽的話,跟她學做生意的好。”楚夜愕然,問道:“學做生意?”忽地明白過來:“是因為柳姑娘吧?正好你們可以來個夫唱婦隨,不,是婦唱夫隨……唉,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啊!”唐風眉毛一揚,道:“是又怎麼樣?很羨慕吧?”楚夜苦笑:“羨慕,羨慕死你了!”唐風大笑,拉著他便向外走:“今天請你喝酒。”楚夜道:“是不是柳姑娘跟姑媽沒在家?”唐風嘆氣:“你就不能笨些麼?”

這是一家新開張的酒樓,名字叫逍遙居,以野味為主,地方不是很大,生意卻好得很。現在天雖然還沒有完全黑下來,樓上樓下卻都已坐得滿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