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森沉默良久,連抽了好幾根菸,終於做出決定:“大哥,這事兒我來處理。”
事實證明黑子的智商一點都不低,他只是情商低了些而已,將李封滅口的事兒辦的乾淨利索,極其漂亮。
李封身中數彈,內臟傷勢嚴重,手術後暫且脫離生命危險,住在重症監護室,這兒和普通病房不同,是全封閉病房,閒雜人等嚴禁入內,偌大的病房只住兩個病人,護士二十四小時值班,各種儀器全方位監護,搶救設施齊備,足以應付各種突發狀況。
這天晚上,救護車送來一名車禍傷員,渾身是血,傷勢嚴重,經過急診醫生檢查,其實遠不到危及生命的地步,但是病人家屬強烈要求進重症監護室,還聲稱家裡不差錢,必須住最貴的病房。
重症監護室每天的費用高達數千,平日病人不滿員,有人主動要求住,醫院當然樂意,大筆一揮開了單子,將傷員送進了ICU。
深夜時分,車禍傷員拔下了心電監護和氧氣面罩,穿著病號服赤著腳下床,走到相鄰病房,看到綁在床上的李封,此時的李封面色慘白,雙目緊閉,旁邊的監護儀上跳動的亮點代表他的脈搏。
“封哥,對不住了。”傷員扯下李封的氧氣面罩,緊緊捂住了他的口鼻。
“你幹什麼!”值班護士在身後大喊,上前拉扯他的胳膊,卻被一把甩開。
李封本來就傷勢嚴重,全靠氧氣和鼻飼維持生命,被捂住口鼻後微弱的掙扎了幾下,監護儀上的亮點就變成了一條直線。
殺手還不放心,繼續捂住李封的口鼻,護士們嚇壞了,誰也不敢上前阻止,只能大喊:“打電話叫保安!”
估摸著李封死透了,殺手這才從容離開,重症監護室的大門和CT室的一樣,都是巨大的不鏽鋼電動門,外人很難進入,但是從裡面開啟很容易,按一下按鈕門就開了,正是午夜時分,外面躺滿了病人家屬,看到門開都起來張望,以為有親人的訊息。
殺手低著頭匆匆而走,沒乘電梯,走的是防火通道,在樓道拐角裡有人接應,飛快的披上衣服,戴上帽子,快速下樓,騎著電動車離開了醫院。
這時候保安才乘著電梯抵達重症監護病區,醫護人員正在搶救李封,給他電起搏,注射腎上腺素,加大氧氣量,可是這些措施都無濟於事了,五分鐘後,醫生看了看牆上的電子鐘,宣佈病人死亡。
又過了十分鐘,110民警和禁毒支隊的人都到了現場,耿直大發雷霆,質問為什麼不對重要證人進行保護。
“耿支,專案組撤銷,蔡處長忙著慶功,沒人管這一攤子。”一個同事愁眉苦臉說道。
耿直恨恨道:“官僚作風,耽誤大事!”
李封被滅口,線索又斷了,耿直親自調查案件,可是一無所獲,殺手偽裝成病人,名字是假的,影片也不清晰,很難進行追蹤,不過可以確信的是,殺手肯定是黑森林的人。
又是黑森林,藏汙納垢的骯髒所在,可偏偏就沒人能動他們,誰都知道黑森林是劉市長的保鏢開的夜總會,打狗還要看主人,雖然劉飛從未打招呼為黑氏兄弟說情,但聰明人是不會去觸這麼黴頭的。
李封的屍體被送進太平間,明天交給法醫鑑證中心的人解剖,耿直帶著部下離開醫院繼續忙碌。
……
黑森林,一間密室內,牆上掛著李封的黑白遺像,桌上供著燒雞啤酒和香菸,黑林手持三炷香,雙膝跪地,鄭重其事道:“兄弟,走好!”
黑子抹了抹眼淚,也跟在後面下跪,上香。
“封哥,你放心去吧,家裡我會照顧好,你在下面想要啥,給我託夢就行。”黑子哽咽道。
“別哭了,回頭給李封辦的隆重點,他生前喜歡熱鬧,事兒都安排妥了麼?”黑林拍了拍兄弟的肩膀問道。
“妥了,做事的人給了十萬塊,連夜回東北了。”
“這人靠譜不,如果是那種喜歡喝酒賭博的,嘴又不嚴實,早點處理了好。”
“我知道了,大哥。”
黑林疲倦無比,擰著自己的鼻樑:“最近消停點,什麼都別幹,尤其是你,給我老實點,別惹禍,知道不,低調,一定要低調。”
“那仇也不報了麼?”黑森面露兇光,“咱們地庫讓點了,損失好幾個億,至今沒查出是誰幹的。”
“繼續查,查出來自然有辦法收拾他們。”黑林道。
忽然手機響了,是船務公司的人打來的,說香港警方查扣了黑老闆旗下的一艘散裝貨輪,還逮捕了船長和大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