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生生出現在眼前。
唐建軍會說當地語言,他手舞足蹈大聲和對方交涉,卻被一槍托打倒在地,劉漢東站在屋裡無處可逃,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只能高舉雙手投降。
這裡是靠近阿富汗的動盪地帶,不是歌舞昇平的近江市,家鄉的黑社會打打殺殺只是虛張聲勢,動個噴子都能驚動省廳,這兒恐怕出動武裝直升機都算是家常便飯,劉漢東那點膽略和能耐,在近江數一數二,到這兒可就不夠看了,惹惱了人家,一梭子打過來可就吃什麼都不香了。
槍手們粗暴的將唐建軍推出門,又押著劉漢東出去,三四支自動步槍指著腦袋,劉漢東不敢輕舉妄動,乖乖配合出了門,上了一輛皮卡,車廂裡已經蹲了兩個人,都是塔利班抓的人質。
此時是夜間九點多鐘,白沙瓦的郊外不像國內那樣燈火通明,不過夜空也算清朗,能看得見點點繁星和遠處機關槍發射的曳光彈,有紅有綠,比過年時候放的禮花彈好看。
這是一次突然襲擊,匪徒們乘坐兩輛中國產的中興皮卡和一輛日本越野車呼嘯而來,其中一輛皮卡上還裝了大口徑高平兩用機槍,車廂裡蒙面的武裝人員手裡端著RPG火箭筒,英式恩菲爾德老式步槍,殺氣騰騰,虎視眈眈。
工地裡已經亂了套,工人們四散奔逃,燈火全熄,只有車燈照亮前路,當車隊衝出大門的時候,劉漢東看到崗亭裡躺著巴基斯坦警衛的屍體,自動步槍還握在手中,雙目微睜,胸前一片血漬。
車隊高速前進,沿著柏油路疾馳,劉漢東想跳車,可是車上的武裝人員警惕性很高,手指就搭在扳機上,只要他們稍有動作,立刻就會被打成馬蜂窩,於是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忽然前方車燈大亮,原來是接到警報的巴基斯坦治安部隊趕到。
安裝了大口徑機關槍的皮卡橫在路上,槍手朝治安部隊開火,一連串12。7毫米的子彈殼拋在空中,槍聲震耳欲聾,橘紅色的膛口焰在夜幕下格外醒目,把槍手的面孔襯托的很是猙獰。
對面的軍車被打得起火爆炸,治安部隊士兵下車還擊,塔利…班虛晃一槍,汽車衝下路基,在砂礫荒地上行進,速度減慢了許多。
同車一名人質忽然暴起,一躍下車,摔在地上打了個滾爬起來還沒跑上幾步,就被後面一輛車上的槍手用步槍擊中,那槍手用的是老式栓動步槍,兩根手指拉動槍栓,動作利落自然,能在高速行進的車上擊中運動目標,而且只用了一發子彈,可見槍法之高明,蠢蠢欲動的劉漢東立刻打消了跳車的念頭。
唐建軍痛苦的捂住了眼睛,同車另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子嚇傻了,褲子都溼了,劉漢東還在驚詫於武裝分子精準的槍法,這種心理素質和戰技水準,我軍沒經過實戰的特種兵根本沒法和人家比啊。
被打死的那個倒黴蛋是同飛機來的,不知道姓名,但一路聽他吹牛,說是以前當過偵察兵什麼的,看來所言不虛,膽子挺大就是運氣不好。
劉漢東見過血,手上人命也超過十條,心理素質相當過硬,這種時刻他非但不害怕,反而腎上腺素分泌,隱隱有些興奮。
他不同情那個被打死的同事,因為這是戰爭,起碼他是這麼認為的。
三輛車又向前開了半小時,終於停在月色下,兩輛帶蓬的卡車在這裡接應,塔利…班們下了車,吆喝著將三名人質趕下車,搜出身上所有私人物品,蒙上了黑頭套,雙手綁縛在身後,押上了一輛卡車。
“別害怕,他們不會殺咱們的。”黑暗中唐經理安慰道,不過立刻他就捱了一槍托。
劉漢東對這個姓唐的倒是產生了幾分敬意,臨危不亂,還想著安撫員工,是個好領導。
唐經理說的沒錯,如果塔利…班想殺人的話,直接一槍爆頭就完事了,不會這麼麻煩把人往回押,根據以往的新聞來看,我國外交機構還是很給力的,尤其事件發生在巴基斯坦更容易解決,找幾個部族長老協調一下,給點美元就能把人換回來,畢竟我們是人畜無害的腹黑小白兔嘛,又不是人神共憤的美帝。
在卡車裡顛簸了幾個鐘頭,終於抵達目的地,氣溫明顯降低了許多,穿著單層外套已經不足以抵禦寒冷,劉漢東的第六感告訴他,這裡已經是阿富汗境內。
長期處在黑暗中,劉漢東不得不依靠聽覺和嗅覺來觀察周圍的環境,他聽到犬吠和驢叫,聞到牲畜的臭味,羊肉的香味,還有柴油發動機和槍油的味道,周圍的腳步聲大概來自於二十多個武裝人員。
有人開啟了車廂後擋板,將他們拉了下來,推推搡搡進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