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芃果然好哄,立刻就不再糾纏此事,追問求情的事兒進展如何,凌子傑賣了一陣關子,說很複雜,不好辦,目前緊要的是託關係給爸遞話,讓他心裡有個數,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亂說。
“需要多少?”朱芃芃病急亂投醫,完全信任凌子傑的鬼話,剛才她給很多叔叔伯伯打電話,不是不接電話,就是推說不在傢什麼的,世態炎涼,讓她的心都冷了。
“嗯……先拿一百萬吧,不夠再說。”凌子傑心說朱家完球了,不宰白不宰。
“好的,我馬上給你拿。”朱芃芃在屋裡轉了幾圈,下了決心一般,拿起鑰匙去車庫,凌子傑也跟了下去,兩口子深更半夜,在車庫裡挖坑,撬開地磚,從地洞裡掏出包著防水布和熱縮塑膠的二百萬現金來。
“這些你都拿著用。”朱芃芃說,“該打點的打點到,別吝惜錢,我就這麼一個爸爸。”
凌子傑心說我也沒三四個爸爸啊,表情卻很嚴肅:“芃芃,赴湯蹈火我也要把咱爸救出來。”
“子傑……嗚嗚嗚。”朱芃芃趴在凌子傑肩膀上哭了。
第二天,朱芃芃去醫院陪母親,凌子傑去上班,在電視臺露個面就溜號了,跑到恆隆國際去買了條愛馬仕的圍巾,又買了個新款的路易威登女式提包,包裝好了丟在後座上,驅車前往飛基金辦公室。
徐嬌嬌收到乾弟弟的禮物,驚喜萬分:“哎呀,這個提包我正想買呢,謝謝你了小杰。”
凌子傑微笑著說:“客氣了,一點心意。”
徐嬌嬌說:“這一款很貴的,讓你破費了。”
凌子傑心道我剛進賬200萬這種秘密難道會告訴你,嘴裡卻道:“價錢只是抽象的數字而已,你的笑容才是最寶貴的。”
徐嬌嬌心花怒放,好久沒人給她說甜言蜜語了,以前劉飛也挺會說,現在兩口子基本不見面了,還好上天賜予了小杰給自己。
“小杰,你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徐嬌嬌情商很高,知道凌子傑不會隨便送東西給自己,肯定有事相求。
凌子傑正色道:“姐,你這樣說我就傷心了,難道我就不能給你買禮物了?”
徐嬌嬌咯咯笑道:“能,我就隨口問問,朱華標倒了,你肯定要受一些影響的,要我說,別在這兒幹了,你是龍,近江只是個淺灘,不適合你。”
凌子傑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姐,你說的我也考慮過,我想進中央臺,不知道行不行。”
徐嬌嬌說:“CCTV啊,好地方,不過臺聘不可能了,都是幾十年的老人,退休一個少一個,只能弄個企聘了,那地方太適合你這種人了,只要膽子大,臉皮厚,就能混出頭來。”
凌子傑心中暗喜,卻故意裝不高興:“姐,我是那種無恥之輩麼?”
徐嬌嬌哄他:“好了,我的小杰當然不是那種人,只是比較厚黑而已啦,對別人厚黑,對姐姐還是一腔真情的。”
……
凌子傑迅速辦理了停薪留職手續,他告訴朱芃芃:“咱爸的問題相當嚴重,我得去北京找關係撈人,中紀委的門不是那麼好進的,需要過硬的敲門磚。”
就這樣,凌子傑又搞到了三百萬現金,這麼多的現鈔不方便隨身攜帶,存銀行又怕出問題,好在有飛基金這個現成的洗錢窩點,直接交給乾姐姐,徐嬌嬌幫他處理好,存到戶頭裡,錢就乾乾淨淨了。
凌子傑丟棄了所有的家當,孤身一人踏上了飛往首都的班機,心中澎湃不已,近江這塊熱土,再見了,芃芃,再見了,不是我沒良心,只是這世界太現實。
朱芃芃傻乎乎在家等了兩天,每當母親問起,她總是信誓旦旦的說:“沒事兒,還有子傑在呢。”
凌子傑音訊全無,連手機都關了,朱芃芃這才著了慌,跑到電視臺去問,人家說凌子傑已經停薪留職,走人了。
朱芃芃終於回過味來,聯想到凌子傑幾次向自己索要鉅款,就是為了捲款走人啊,她恨自己瞎了眼,挑了這樣一頭白眼狼,現在後悔也晚了,報案也沒用,反而還坐實了違法亂紀的罪狀。
寒冬臘月,大雪紛飛,朱芃芃呆呆的走在雪中,此刻她的心情比氣溫還低,父親被雙規,母親住院,未婚夫背信棄義,一連串打擊讓她絕望到失去活著的勇氣。
忽然,她想到了宋雙,心底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宋雙的爸爸是北京的大領導,又是父親的老上級,應該能幫上忙。
朱芃芃急不可耐的掏出手機,摘下手套,按了宋雙的號碼。
“快接快接,怎麼還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