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客氣地一口氣叫了十八個菜,什麼清蒸羊肝啦、紅燒黃河鯉魚啦,幾乎這地方所有的名菜都被他點齊了。
至於吃多少呢?不用說,每一樣動一下,甚至有的菜看也不看一眼,就命令端下去了。
見一個小乞兒這麼擺譜,大家都很驚訝,青衫人卻不以為異,他知道秦寶寶錦衣玉食慣了,也許這些菜還不對他的胃口呢!
再說,他正好趁機向秦寶寶炫耀,好表現自己的財力、實力。
秦寶寶見他毫不在乎,心中早已把他當作羊牯,已盤算著如何放他一次血。
他忽地擺手把夥計叫來,道:“你們這兒還有什麼菜?”
夥計陪笑道:“這裡物產不豐,菜餚少有花樣,客官點的這些菜,已是小店的全部了。”
秦寶寶撇撇嘴,道:“這些菜哪是人吃的,你再去幫我弄幾樣別緻的菜來。”
夥計心中有氣,小道:“這些菜都不是人吃的,那我們天天吃這些菜豈不就不是人了。”
換作平時,見一個乞兒如此驕橫,他早就大動老拳了,此時見對方有靠山,那青衫人陰陽怪氣的,一定不好惹。
開店的人見的人多,早已學會隨機應變,他當下笑道:“客官儘管吩咐,小店照做就是。”
秦寶寶道:“你們這兒牛羊可多?”
夥計道:“別的不行,牛羊倒是要多少有多少。”
秦寶寶道:“你能一下子湊齊一百頭牛、一百隻羊嗎?”
夥計嚇了一跳,道:“客官,一百頭牛、一百隻羊,能吃得了嗎?”
秦寶寶一翻眼睛,道:“蠢材,誰說要全吃,我只吃每隻牛羊的一點舌尖,抄一盤”檜牛羊舌“就行了。”
夥計驚道:“牛羊割了舌尖豈不死了?”
秦寶寶大怒,一拍桌子,道:“我把一百頭牛、一百隻羊盡數買下,你怕我付不起銀子?”
他抬起頭對青衫人道:“小弟弟閣下,這點銀子你有吧?我想應該有的。”
青衫人剛才話已說出口,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便反悔,但是一百頭牛、一百隻羊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現在青衫人終於感覺到,這個秦寶寶可不好惹,早知道秦寶寶很難侍候,卻不知竟這麼刁鑽。
騎虎難下的青衫人,無奈地摸出一疊銀票,丟在桌子上,道:“銀子在這裡,儘管去做就是。”
考慮到若殺了衛紫衣,成本可以無限賺回,咬一咬牙,也就只好認栽了。
秦寶寶大喜,伸手取過銀票,數一數,看一看,一半揣進口袋裡,一半丟給夥計。
青衫人只好裝作沒看到,那夥計得了銀票,自然樂滋滋地辦“燴牛羊舌”去了。
秦寶寶出盡風頭,顧盼之間,好不得意。
眾人已在竊竊私語,不知秦寶寶是何方來路。
不一刻,只聽店後一陣牛羊慘叫,百牛百羊已在挨刀了。
青衫人望著得意洋洋的秦寶寶,忽地覺得後悔極了。
衛紫衣此時的確在開封。
其實秦寶寶一下嶺,他立刻就跟下山去,江湖如此險惡,衛紫衣豈能放心秦寶寶獨行。
他不敢跟得太近,怕精靈古怪的秦寶寶發現,便不遠不近地跟著,不到必要時無須出面。
不想三天之後,衛紫衣竟遭到了伏擊。
那是在一家客棧中進行的,七個人,七種不同的打扮,七樣不同的兵器。
那天衛紫衣在客棧歇息,秦寶寶就住在對面一間客棧中。
中午下樓吃飯時,衛紫衣就感到自己走進了一個殺氣密佈的埋伏之中。
門口坐著兩個人,一個頭髮梳得光亮的中年文士,坐在門口的一張椅子上,不偏不倚地,正坐在門當中,進屋的人不得不停下腳步,出屋的人也只好退回去。
誰都看出這中年文士絕不好惹。
他的頭髮梳得光溜溜的,臉上也光溜溜的,像一個剝了殼的白水煮蛋。
從這外表看起來,他是一個很注重打扮、很注意儀表的人,可是他的手中卻捧著一個骷髏頭。
骷髏頭上血跡斑斑,竟好像是剛從死人身上砍下腦袋,剝去皮肉而成的。
看到這個東西,膽小的人豈不當場昏倒?這就難怪別人不敢走近他身邊了。
另一個花白鬍子的老頭坐在他身邊,一身慘綠的袍子,連眼睛都是綠的。
他的樣子更嚇人,別人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他好像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