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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你別老拿法條來說教。情理法,情字還是擺在法字之前,不能事事講法律條文,做人資的還是要有柔軟的一面,得考量到人情世故。”他用力反駁。

“呵。”她淺笑出聲。“沒想到一向硬心腸、壞脾氣的男人,如今會說出這種話。”

“你……”他深深地吸了口長氣。“你是故意來看我笑話的?”

她收起笑臉,表情變得很慎重。“沒有人會故意來看你的笑話,我希望你能就事論事,不要把過去的私人恩怨牽扯入公事當中。”

他眉一挑。“你承認我們過去有私人恩怨了?我還以為你把過去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紀博濤,你成熟點,你已經是個三十歲的男人。”她連名帶姓地喊他,沒有生氣,而是淡淡地嘲諷。

“你的意思是我很幼稚?”他站了起來,微彎的身軀,傾過半個桌面。

對於那突然逼近的俊臉,她還是不動如山。“幼稚得可笑。”她不怕死的又說了這句話。

“俞、宇、心。”他咬牙喊著她的名。她果然變了,以前的她體貼善良,是他心中的一道陽光,如今,她那女強人般的嘴臉,分明是衝著他來的。

“總經理是公司的領導人,怎能意氣用事的留下一群沒有生產力的員工?那無疑會拖垮那些努力打拚奮鬥的員工,你最好趕快把退休員工的名單擬定出來;接下來還得把這裡的工廠結束,把所有的作業員資遣,我們要做的事還很多,希望你不要浪費時間。”她口齒伶俐,很快地又從私人話題繞回到公事上。

“除非有好的資遣方案,否則我不會讓你動我的員工。”

俞宇心站了起來,不理會他那彰顯的怒氣。“一切依照勞動基準法及勞工退休金條例辦理。”她唇角微勾十五度,還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他的好修養輕易被她給毀滅。“你明明不是法律人,為什麼會說出這麼沒有溫度的話?”

她不回應他的批評,繼續把該說的話說完。“你最好先跟員工溝通,讓員工知道公司的作法,必要時我們可以先召開員工說明會。”她走到門口,手腕卻被他一把拉住。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好歹我也是這間公司的總經理!”

“紀總,就因為您是中民的總經理,所以我才來請求您的協助。況且您不是聽我的,而是聽董事會的。”她微微扭動手腕,因為他的碰觸,臉上不爭氣地微微熱燙著。

他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失控,隨即放開她的手。“我希望能到過完年後再來談退休和資遣的事。”

“這不是我能做決定的。董事長希望能在過年前完成這件事。”這次她不顧優雅的身段,有些倉卒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她能言善辯卻不顯咄咄逼人,他心知肚明,若不是因為她,他不會為反對而反對。

早在規畫合併之初,全誠和中民的高階主管就有共識,將臺灣所有的生產廠西移到大陸,以節省人工成本,也可以為公司的長遠發展謀求更大的利益。

他是怎麼回事?怎會變得公私不分?一遇上她,他就完全亂了分寸嗎?

第二章

今天的溫度陡降,是入冬以來的第一波冷氣團。

明明是待在辦公室裡,俞宇心卻穿得跟球一樣,身上不僅有厚外套,連圍巾都用上了。

這種密閉似的大樓,就算天氣再冷,還是得開空調,偏偏她座位的頭頂上正巧是冷氣通風口。

冷風直往她的頭頂灌吹,這讓已經過了晚上七點、卻還沒有用晚餐的她,身上不但連一點禦寒的熱量都沒有,還頭昏昏、眼花花,肚子更是餓得咕咕叫。

她這個由全誠調派過來的人力資源課課長,被全中民的員工視作了假想敵,每個人都認為她是來執行砍人命令的劊子手,她正做著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她慶幸的是,她部門裡的兩位人事專員,對她都還算是必恭必敬,因為她手上握有她們的生殺大權。

只是,她所有的作業計畫全因為紀博濤而阻礙不前,這讓她的頭更痛了;她得在今天試算出所有退休同仁的退休金,在這星期召開退休同仁說明會時,好一一跟同仁溝通。

在全誠決議要併購中民的那一天開始,她就擔心兩人會有這麼兵戎相見的一天。她已經做到不提私人恩怨,為什麼紀博濤還是那個死個性?

不過,據她這陣子的耳聞及親眼所見,紀博濤對公司裡的同仁是溫和誠懇,不但沒有總經理的架子,還隨和地和同仁們打成一片。

他這位總經理,不但讓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