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冒險和我拚命的。”
“你贏了。”
“一萬五千兩紋銀,入黑前必須送到惠民藥局。”
“一定送到。”
符可為轉身便走,步伐堅定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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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
黃山百丈峰天龍堡,大火熊熊烈焰飛騰。
一群男女帶了箱籠行囊,正沿小徑魚貫下山。
路旁踱出符可為,攔住去路含笑問:“諸位,在下有事請教,天龍堡發生了些什麼變故?”
一個挾了開山斧的中年大漢迎上,訝然問:“閣下貴姓?是堡主的朋友嗎?”
“不錯,我是陸堡主的老朋友;天龍堡莫非遭到天火?”
“這火是咱們奉命燒的。”
“奉命?奉誰之命?”
“咱們堡主呀!”
“陸堡主人呢?”
“他在三天前帶著幾個人走了。”中年大漢道:“他在臨走前交代,等他走後的第三天放火焚堡,使天龍堡在世間消失,以免仇人循跡追蹤。”
“哦!原來如此。你們是何時投奔天龍堡的?”
“在下這些人是這兩年才投奔堡主的。”
“難怪你們不認識我。”
“你是………”
“在下邪劍修羅。”他笑笑揮手:“你們好走,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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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
符可為風塵僕僕地出現於一輛由許州至南陽的長程客車上。
這兩個月來,他足跡遍及大江南北,甚至遠達京師,追躡天龍劍陸超。
天龍堡雖已在世間消失,堡主陸超也成了廢人,但這位在黑道九豪中排名第三的天龍劍,在江湖上巧取豪奪了四十多年,所積的造孽錢難以數計,難保不再委託職業殺手來暗殺他,如果不拔除這個禍苗,他豈非永無寧日?
月前他在江湖同道中,聽到一些風聲,於是他又僕僕風塵來到河南碰運氣。
己牌正,騾車已離開了丘陵區,進入汝河平原,溼度也逐漸升高,真像置身在烤爐裡。
車篷已很破舊,但擋烈日卻綽綽有餘。
九位旅客,卻有兩位是女的。九個人坐在這種由兩頭健騾拉動的車廂裡,已經顯得有點擁擠了。
官道寬僅三丈餘,本來就沒有風,兩旁的高梁又擋住了移動的氣流,所以又熱又悶,真的像是身在烤爐裡。
路面,灰黃色的塵地鬆鬆的,車輪滾過處,陷了近尺深。因此,車後塵埃滾滾,好半天塵埃未落定,而健騾的八隻蹄踏動處,塵埃掀起,恰好往車廂裡湧,車內的人全都灰頭土臉,汗水加上塵埃,真夠瞧的,男女一視同仁,誰也休想幹淨。
途中旅客不多,偶或有三兩位乘馬的騎士經過,也都知道緩下坐騎,避免掀起滿天煙塵。
久旱之後,如果下一場暴雨,走這條路的旅客可就有罪受了,一腳踏下去,泥深近膝,車輛根本不可能移動,須等到地面幹了之後才能通行。
車廂內,有一位從襄城赴南陽府城就讀的懦生,那年頭,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觀念深植人心。
有明一代,歷屆皇帝都有奸臣弄權,賦稅之重,簡直令人乍舌,搞得民不聊生,天怒人怨,倒楣的是老百姓。讀書人一旦苦讀有成,便可躍登龍門飛黃騰達了,管他孃的皇帝是什麼人?有官做就成。做官總比做窮百姓好,因為讀書做官是唯一擺脫窮百姓身份的途徑。
九位旅客,除了兩位婦女外,士農工商都有,而符可為恐怕是唯一的江湖浪人。
騾車駛得很平穩,速度平均,車並不怎麼顛簸,就是悶熱得令人受不了。
“老弟!”坐在對面的一位行商打扮的中年人,向閉目打盹的符可為道:“咱們都熱得渾身快汗透了,你老弟似乎沒感到絲毫悶熱,閉目打盹怪寫意的,你不怕熱?”
“怕是一回事,熬不熬得住卻是大學問。”他張開雙眼笑笑:“怕是沒有用的,必須設法熬過去。”
“哦!怎麼熬?”
“心靜自然涼,全身放鬆,不煩不燥,想些愉快的事,作深長呼吸。試試啦!保證你不會中暑。”他平靜地道:“水不要喝得太多,少說話。”
說完,他又閉上雙目。
“該死的灰塵!”那位穿老農裝的人皺眉道:“到前面打尖,真得跳到河裡泡個痛快!”